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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正室 第43節

兩人正借酒澆愁之事,桃夭夭嫋嫋而來,在兩人面前嬌嬌地施了一禮。

“陸公子,白公子,這廂有禮了。”桃夭夭言罷抬眸看向兩人,暗暗比較兩人的丰采,自從遇到江宴之後,桃夭夭便不曾再遇見一個人令自己滿意的男人,她內心其實有些著急,加上聽聞那蘇雁兒成為了宋子卿的妾室之後,她更加的急切起來,當初她看不上她的手段,覺得宋子卿的正妻絕對容不下她,可如今她卻成功了,而相比之下,自己卻沒還找到一條出路。王翠娘時常故意地在她面前提起這事,讓她內心很是膈應,只想快些出人頭地。

桃夭夭之前知曉白楓和陸修言,但瞭解的不是太多,昨日聽聞兩人要在天香院擺局,還點了她,桃夭夭便細細打聽了兩人的身世,對比之後,她覺得白楓更好,陸修言是世家子弟,家中管他甚嚴,而白楓家風倒是沒那般嚴,而且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未經歷過男女之情,純粹的小少爺。

白楓和陸修言起身還禮,白楓見她一直看著自己,俊臉不由微紅,只見她今日穿著桃紅色對襟印花褙子,桃紅色馬面裙,挽著隨雲髻,濃妝豔抹,端得豔冶無雙。

桃夭夭衝著白楓嫣然一笑,“聽聞江世子要來,怎麼還不見人?”

話音剛落,外頭響了一聲:江世子到。

幾人一齊往外頭看去,見江宴姿態散漫地踱步而來,仍是一身紅,手裡把玩著玉骨扇,狹長的鳳眸淡淡地斜睨著人。

“世子捨得來了,可是被哪路的鶯燕絆住了腳跟?”陸修言笑著調侃。

江宴聞言只是懶洋洋地回了句,“並沒有。”

言罷不再理會兩人,徑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對於一旁的桃夭夭,他竟是一眼都沒給,哪裡還像是當初花費三千兩買她初夜的人。

桃夭夭看了他一眼,面色變得有些不愉,因為江宴的事,王翠娘嘲諷了她好幾次,只道她沒本事,留不住人,此刻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更加難堪起來。

坐下來之後,江宴便揮退了要上前侑酒的兩位花枝招展的美人,然後獨自一人坐在一旁默默飲酒。

感覺像是來掃興的。

陸修言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世子,多日未見,改性了?”

江宴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陸修言身上,指尖隨意撫著酒杯,陷入沉思。

江宴前些天因為要捉採花大盜,讓李擎守著宋府那邊,李擎便沒有去查他的事,直到這幾日李擎得空才去查了,這才發現他似乎和一個大家閨秀好上了,李擎還沒有查到那大家閨秀是誰,柯無憂那邊便提醒了他,說他的好友陸修言可能是溫庭姝閨友李秀英的姦夫,請他試探一下陸修言,所以江宴才來赴約,倒不是尋歡作樂來的。

陸修言被他高深莫測的目光盯著一陣發毛,“世子,你這般看著我作甚?我可沒有龍陽之好。”

江宴沒有理會他的調侃,仍舊定定地打量著陸修言,他們三人之中,就屬陸修言最是嚴於律己,端方守禮,卻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有違禮教的事來。

江宴唇邊微勾,悠悠說道:

“我最近聽到一則傳聞,一位世家公子勾引了一位大家閨秀,得到之後又將那位小姐殘忍拋棄,害得那位小姐差點自盡身亡。”

陸修言聞言英俊的臉瞬間浮起一層冷色,他低下頭,沒有再與江宴說話,且默默地喝起了酒,一副情緒消沉的模樣。

白楓乃性情中人,一聽到這話,瞬間怒火中燒,酒杯往臺上一拍,罵道:“這是什麼禽獸不如的男人,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麼?若被我知曉是誰,定把他痛扁一頓!”

酒水灑在桌面上,險些溼了他的袍袖,一旁的

桃夭夭連忙把他抬起袖子,又用自己貼身的帕子擦去酒水,然後殷勤地勸解道:“白公子,您且消消氣,也許這真只是傳聞而已。”

白楓見桃夭夭的帕子髒了,不禁有些慚愧,“你的帕子弄髒了,待會兒我出錢賠你一條吧。”

桃夭夭衝著他嫣然一笑,“不過一條帕子罷了,不值錢。”

白楓搖了搖頭,堅持道:“該賠還是得賠。”

桃夭夭見他如此說,內心越覺得他純粹,眼波不由向白楓一轉,恰好白楓也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桃夭夭羞澀地低下頭去,白楓平日裡雖是放浪不羈,但實際上卻是個雛,還沒經歷過男女之事,此刻被桃夭夭這麼一撩撥,臉不禁有些紅,也將頭低了下去,他聽聞江宴沒有碰過桃夭夭,所以應該是對她沒有興趣的,這麼一想,他也不覺得抱歉了。

江宴沒有理會眉來眼去的白楓和桃夭夭兩人,仍舊看著陸修言,聽聞白楓的話之後,他臉色更加冷沉。

江宴露出一意味深長的微笑,“對了,我聽聞那位小姐好像姓李,叫李……什麼……”江宴故意拖長音,然後不出所料地被陸修言打斷。

陸修言冷聲道:“世子,這種道聽途說的事還是不要當真了吧,免得毀了人家小姐的名譽。”

江宴挑了下眉,想得知的已經得知,沒必要再繼續試探下去,柯無憂說的的確不假,江宴唇邊禁不住微微上揚。

陸修言坐了片刻,突然感到心亂如麻,他驀然起身告辭,“我突然想起家中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樂吧。”

白楓有些詫異地看著陸修言,還未等他說話,陸修言已經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今日問他不是說沒事,怎麼突然又有事了?”白楓疑惑地嘟囔道。

江宴唇邊含笑,沒有說話,無聊地坐了片刻,看著眼前熱鬧的歌舞,江宴內心忽然感到有些空虛,他沒什麼精神地站起身,淡瞥了白楓一眼,“我也有事,回去了,你自己一人玩吧。”

白楓看著江宴那慵懶的背影,表情錯愕,怎麼一個個都走了,白楓本來也打算走,卻被桃夭夭挽留。

“白公子,再坐片刻可好?妾身新譜一曲,想讓白公子幫我聽一下。”桃夭夭拽著他的衣袖,秋波盈盈地凝望著他。

白楓與她目光交匯,看到她眼眸中的期待,一時沒忍心拒絕,同意下來。

* * *

從天香院出來之後,江宴去了趟公主府。

去到那時,清河公主正慵懶柔媚地歪在榻上,一手執著一冊書,一手在宮女的手中,宮女正幫著她塗蔻丹,身旁卻無了平日裡伺候她的男寵。

見江宴大白天的過來,清河公主有些高興,隨後想到什麼,又斂去笑容,“說吧,有什麼事?”

江宴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含笑道:“沒事便不能來母親這了麼?”

清河公主撇了撇紅唇,清河公主雖三十多歲了,但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仍舊像是二十幾的人,做這樣少女般的表情絲毫不會像是扮嫩,反而有股動人的嬌俏,“為娘還不瞭解你,寶寶,有什麼事就說吧,你知曉為娘不喜歡拐彎抹角。”

江宴搖了搖頭,失笑,“母親,若我要娶一個和離過的女人,你可同意?”他語氣平淡,像是隨口一說。

清河公主聽著卻險些炸跳起,手上丹蔻塗歪了,宮女大驚失色,清河公主只是擺擺手,示意她擦乾淨便成,然後驚嚇地看著江宴,“那女人不會比和為娘一般大,或者還大吧?”

“……”江宴也不知曉他母親這腦子是怎麼轉的,他笑著說道:“很年輕,比我小。”

清河公主像是鬆了口氣,用空著的手撫了撫心口,“嚇死你老孃了。”言罷又端起穩重氣派,淡定地問:“你很喜歡那女人麼?”

江宴沉默了下,慎重地說道:“她喜歡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