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凌爻這孩子現在多出息啊。
阮長生想了想笑著說:“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錢釧也笑笑,“我感覺很有可能。”
阮溪和阮秋月回到正房裡一起收拾東西,把暫時穿不到的衣服鞋子被褥等全都收起來。需要穿的用的都放在容易找的地方,樣樣都歸置整齊。
收拾到一個圓形鐵皮盒子,紅邊黃底,盒蓋上是嫦娥奔月的彩畫圖案。
阮秋月拿在手裡看了看,問阮溪:“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啊?”
阮溪伸手接過來,一邊開啟一邊說:“以前攢的一些東西,雜七雜八的。”
開啟一看,只見裡面放著一些信,還有一些郵票之類的東西。
阮秋月看到一個新奇的,拿起來捏在手裡看了看,笑著說:“咦?這是老懷錶吧?還在轉呢,大姐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放以前這東西不是誰都能隨便買得起的吧?”
阮溪看看那懷錶背後的字,笑起來道:“確實是老古董了,人家送的。”
阮秋月看完正面也看了看反面,看到那個“爻”字,她立馬會意過來,有些驚喜和意外地看向阮溪,“是凌爻大哥送給你的?”
阮溪伸手從她手裡接下懷錶,看了一會照著旁邊桌子上的小鬧鐘調時間,“是的,他以前跟父母去鄉下的時候偷偷帶的,我去城裡的時候送給我的。”
她還記得那時候分別,凌爻心裡捨不得她走,但是嘴上又不說,一直偷偷跟在山坡上送了她很久,他那副模樣,鬧得她也掉了不少眼淚。
當時之所以會那麼難過,自然有感情好捨不得的原因,但其實最主要的是這個年代交通和通訊都太不發達,彼此心裡都知道,那樣一別,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屈指可數了,基本就漸行漸遠了。
有什麼能比失去更讓人難過的呢,要是知道不會失去,堅信一切都不會變,距離和時間不會改變任何東西,那也不必紅眼眶了,更不必掉眼淚了。
而且因為是快刀子,猛一下拉出血來,所以難過便會格外強烈。同樣的情況如果是放在通訊發達的現代社會,分開後聯絡從多到少這樣退出彼此的世界,其實就沒什麼感覺。
分開以後彼此都會有各自的生活,不再是彼此生活的參與者,每天各自都要為自己的學習和生活到處奔忙,甚至是焦頭爛額,自然而然就完全退出彼此的世界了。
能再次重逢,是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也是一個驚喜。
阮溪把調好的懷錶捏在手裡看了一會,伸出手笑著放去書桌上。
錶盤裡的指標一格一格地走,追著時間向前。
八月底,清晨的空氣清涼沁脾。
阮溪站在月臺上給阮紅軍阮紅兵和阮秋月都整理了一下衣領,整理完拍拍他們的肩膀,輕輕吸口氣道:“去吧,上火車吧,下次放假再過來找大姐。”
過去一週的時間他們玩得挺盡興的,把該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過兩天就得開學上學了,實在也是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須送他們回去。
阮紅軍應聲,拎著行李包帶著阮紅兵和阮秋月上火車,放好行李坐下來後,他從窗戶裡探出頭來,跟阮溪說:“大姐,那我們就走了。”
說著又衝旁邊的凌爻揮揮手:“凌爻大哥,下次再見。”
阮溪和凌爻衝他們揮手,等火車走遠才放下手來。
阮溪回過頭看向凌爻,笑一下說:“謝謝你幫忙送他們,我們回去吧。”
凌爻看著她道:“是不是太客氣了?”
阮溪:“我這是有禮貌。”
說著話兩人一起轉身往外走,到外面騎上腳踏車,往城裡去。
騎車的時候阮溪問他:“請你吃中午飯還是晚飯?”
凌爻想了想道:“不可以中午和晚上都請嗎?”
阮溪:“……”
他還真是不客氣哈!
阮溪抿住嘴唇笑著點頭,“可以。”
凌爻又想了想,“那要不中午在家裡做,晚上出去吃?”
阮溪有點想打他了,但還是滿面微笑地衝他點頭,“好啊。”
這孩子真的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乖巧內向小心翼翼非常怕麻煩人的娃娃了。
既然說好了,阮溪也就沒有急著帶凌爻回去,而是在外面隨便找地方玩了玩逛了逛,和他往動物園去了一趟,去看了看獅子老虎斑馬大熊貓。
等孔雀開屏的時候,阮溪問凌爻:“你來過嗎?”
凌爻搖頭道:“沒有。”
阮溪轉頭看他,“你不會都沒出來玩過吧?其他地方也沒去過?”
凌爻微微抿住嘴唇點頭,“都沒有去過。”
片刻他又說:“要不有時間,你都帶我去玩一下?”
阮溪注意力又放回了孔雀身上,下意識就應,“好啊。”
應完她後反應,又轉頭看向凌爻,“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要賴上我似的。”
他現在都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了。
好像被戳到了痛處一樣,凌爻輕輕吸口氣道:“沒有朋友,其他同事全都成家了,星期天不是在單位忙,就是在家裡陪老婆孩子,也就你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