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開啟了院子大門, 阮溪先跨過門檻進去, 阮長生和錢釧跟在後面。進去後自然是看院子,院子裡面看看,屋子裡面也看一看。
看了外院又看內院,阮長生好像老熟人見面一般和孫瑋聊天,問他:“孫老闆這幾年看來是混得很不好呀,怎麼都混到賣房子這一步了?”
孫瑋嘴角抽了抽,仍是沒說出話來。
上次商標侵權事件發生後,他把那幾年靠盜版薔薇閣賺的錢幾乎全賠出去了。雖說頭兩年賺的錢是在商標法實施之前, 但罰是罰了他在侵權期賺的錢的五倍呀。
辛辛苦苦幾年白乾,在本地又丟了大臉面, 他便直接跑南方去了。以為南方會好混點呢,結果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混, 混了兩年他也就不打算去了。
但他仍然不願意給人打工, 還是想自己當老闆, 所以就琢磨著想把家裡的院子給賣了,弄點錢在手裡,跟趟盤個酒樓下來開一開,現在開飯店做餐飲也不錯。
他父母早些年就不在了,姐姐出嫁後這院子就是他一個人的,他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當然他老婆孩子不同意,之前跟他大吵一架回孃家去了。
他老婆說他生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讓他收心隨便找點事情做做,賺點錢能簡單過日子就行了。但他可不認這話,他必須要混出點樣子來。
今天看到阮長生來買房子,他就更堅定這個心思了——怎麼著也得幹出個樣子來,讓所有人,包括阮長生在內,都不能再瞧不起他。
阮長生看他不說話,也就沒再繼續問他這些話,只又問:“孫老闆,你這院子打算要賣多少錢啊?合適的話我就拿下了。”
孫瑋道:“兩萬。”
阮長生往錢釧看一眼,“喲,不便宜啊。”
孫瑋笑一下,“買不起啊?”
阮長生也看向他笑,“你看我們薔薇閣這幾年生意做的,店都開到外地去了,你說我買不起你這個破院子?我只是覺得不值,貴了。”
阮溪之前和孫瑋並沒有正面說過幾句話,她也沒那興致和他多費口舌,只看著他開口道:“兩萬確實有點貴了,你要是便宜點的話,我們可能就買了。”
孫瑋急著賣房子,自然問:“你們能出多少?”
阮溪很乾脆地回答道:“一萬二。”
直接一下子殺了八千下去,孫瑋自然不同意,“開什麼玩笑,怎麼也得一萬八。”
錢釧在旁邊開口道:“你看你這院子值一萬八嗎?和我們現在住的那套差不多,那套就是一萬二,你要兩萬一萬八等於是獅子大開口。”
孫瑋道:“你們買那院子可是三年前,現在什麼東西沒漲價?”
他說的自然也有道理,於是兩邊來回還了半天價,最後定在了一萬五。
但阮長生沒有打算立馬就買,所以今天沒有帶錢過來。於是和孫瑋說好了價格,準備走人道:“那我明天來找你籤合同辦過戶。”
孫瑋倒比他著急,只說:“也別明天了,合同我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簽完立馬能辦手續。過幾天稽核結束,結了尾款房子就是你們的了。”
阮長生和錢釧往彼此看一眼,又看向阮溪。
阮溪直接點點頭道:“行吧,那五叔你去銀行取錢吧,順便把需要的各種證件資料全部帶過來,我和五嬸在這等你。”
於是阮長生便就騎車回家拿證件拿存摺,又往銀行取錢去了。
取完錢回來和孫瑋簽了合同,趁著房管局的人還沒有下班,連忙又去房管局把過戶手續給辦了。辦了手續還剩最後一筆尾款,要等稽核結束再給。
出了房管局大門,阮長生說:“那就再等幾天吧。”
孫瑋道:“成,我在院子裡等你們。”
說完沒什麼客氣話好說,孫瑋便先騎車走了。
阮溪阮長生和錢釧也沒多在外面逗留,順路買了點菜,回家做晚飯。
做著的時候凌爻下班回來,自然幫著一起忙碌。
忙碌完洗完手在桌邊坐下來吃飯,阮長生喝一口稀飯開口說:“房子拿下來我們搬過去,以後可就不能每天這樣在一起吃飯了,真的就分家了。”
阮溪看著他笑笑,“住得寬敞點不好嗎?”
其實他們早就分家了,註冊公司的時候就把一切全都分好了。
反正離得近,也沒必要搞得跟什麼似的,阮長生又道:“以後我們一家就有自己的房子了,算是正兒八經就紮下根了,是好事。”
就算一家人不住一起,那工作還在一起呢。
凌爻自然聽明白了,開口問:“找到院子了?”
阮溪衝他點點頭,“今天我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來找我,剛好就說有人要賣院子去做生意。我們過去看了看,覺得不錯就定下來了。”
沒等凌爻開口,阮長生又說:“因為這房子是孫瑋的,我這心裡其實不大舒服,不想住他住過的房子。要不是實在不好找,我今天肯定不要。”
阮溪笑起來看著他說:“越是孫瑋的越得要啊。”
阮長生不明白,“為什麼?”
阮溪清清嗓子賣個關子,“你以後就知道了。”
因為孫瑋以後會後悔賣房子的,尤其還是賣給了自己的死對頭阮長生,那真的是他自己在往阮長生嘴裡塞錢,到時候他肯定會悔到想把現在的自己抽死。
晚上梳洗完上床睡覺,凌爻習慣性把胳膊伸到阮溪腦袋下。阮溪枕著他的胳膊側身看著他,和他說:“五叔五嬸要是搬走,這裡就剩我們了。”
凌爻嗯一聲,“就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阮溪抿著笑意問:“你想做什麼?”
凌爻把被子一拉蓋過頭頂,翻身壓過去,“你應該問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