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任由自己的靈性瘋狂外湧,建立起了穩固的神秘的聯絡。
——晉升為“魔術師”後,他的靈性充裕了許多,這方面的負擔相應就小了不少。
……
佛爾思的腦袋愈發得迷糊,感覺自己的思緒就像煮沸的開水一樣,不斷冒著氣泡,想要衝開頭部的束縛。
“我快死了嗎……我不要,不要,變成怪物……”她腦海內剛悲哀地閃過這麼一個念頭,潮水般的痛苦就淹沒了過來。
突然,她一下清醒了,之前深切入骨的痛苦、煩躁、瘋狂和絕望,似乎壓根兒不存在,只是一場幻覺。
今天這麼快就撐過去了?血月的時候,不都是有延長嗎?佛爾思疑惑地睜開剛才不自覺閉上的眼睛,看見自己的下方是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身前則有一張古老斑駁的青銅長桌。
這是哪裡?她愕然四望,看見了一根根高聳的石柱,看見了石柱撐起的巍峨宮殿。
緊接著,她發現青銅長桌的最上首,有一道被濃厚灰霧包裹著的似乎在俯視著一切的神秘異常的身影。
這是什麼地方?他是誰?佛爾思警惕戒備地再次於心裡發出疑問。
旋即,她想起了自己剛才做的事情!
她在極度痛苦之下,誦唸了休從《魯恩王國貴族史》裡找出的那段神秘咒文,疑似指向某個邪靈的神秘咒文!
不,不只是邪靈!他竟然能讓我暫時擺脫那可怕囈語的侵害……而且把我拉入了這奇怪的世界……這……佛爾思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半起身行了一禮道:
“請問您是……”
就在這時,她忽然記起了咒文的具體內容,脫口而出道:
“你是愚者!額,先生。”
“您是愚者閣下?”
克萊恩微笑頷首道:
“直接稱呼我愚者先生就行了。”
說話的同時,他發現佛爾思坐的那張椅子背後,璀璨群星構成的象徵符號和神秘花紋正在飛快變化。
短短一兩秒的工夫,那裡就勾勒出了一扇內部層層疊疊的門,由無數虛幻的同類重合而成的門!
“門”?克萊恩一看到這象徵符號,就瞬間聯想起了羅塞爾日記裡提過的“門”先生。
對方會在滿月的時候,靠近現實世界,發出求救的呼喊!
難道剛才的囈語和“門”先生有關?嗯……今天是血月之夜,屬於滿月的加強版……這位女士對應的是“門”,之前那位休小姐座位背後的象徵符號則類似於“審判之劍”……克萊恩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他就此確認了一點情況,那就是一旦建立了穩固的聯絡,而對方又屬於非凡者,相應座位背後的象徵符號就會隨著對方的實際情況出現變化,並非一定要加入塔羅會,定期來到灰霧之上才行。
這個時候,佛爾思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愚者……果然是愚者……那段尊名果然指向著一位強大存在!
他要做什麼?會不會讓我用靈魂進行交易?
呵,至少,至少這比在那可怕囈語中失控好……我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之後不管怎麼樣都等於賺到……
她思緒紛呈之間,突然聽見那位“愚者”先生含笑問道:
“每次滿月的時候,你都會聽見不知來自哪裡的囈語?”
他怎麼知道?佛爾思愕然望去,呆愣地回答道:
“是的。”
話音未落,她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脫口追問道:
“你,您,知道那囈語的來歷?您知道是誰在侵害我?您知道該怎麼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嗎?”
那是一個迷失於黑暗裡,困在風暴中的可憐蟲……克萊恩本打算用這很能塑造自身形象的話語回答,可想了想後,又覺得自己無法肯定眼前女士聽見的囈語確實來自“門”先生。
為了不出錯誤,為了將來不丟臉,他略過了對方的問題,含糊笑道:
“他未必想傷害你,也許,他只是在向你求救。”
所以,囈語才不含惡意,不瘋狂,不邪惡。
“向我求救?可是,那囈語讓我越來越接近失控,如果不是您幫助了我,我現在或許已經變成怪物。”佛爾思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克萊恩笑了笑道:
“那是因為你太脆弱了。”
“我太脆弱?”佛爾思又錯愕又茫然。
克萊恩略略解釋了一句:
“你的生命層次和對方差得太遠,也許,他只是正常的呼吸,帶起的風暴就能將你撕成碎片,也許,他只是看了你一眼,你就會當場死去。”
“當然,他如果刻意控制本身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與你正常交流,不過,他的聲音也許得穿過層層阻礙才能到達你的耳朵,刻意控制往往意味著呼救失敗,呵呵,我是說,假設他在呼救。”
生命層次相差太遠……看我一眼,我就會當場死亡……佛爾思聽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擠出笑容道:
“這讓我想起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