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白菜。
恩,怎麼做都好吃。
嫩嫩的,還帶點甜。
嗯,想著,林悠悠就很是忍不住了,覺得手癢得很。一天不拿刀鏟,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想想中午那發澀發苦的午飯,她想改善一下伙食。要是做別的,劉家人怕是不肯,但做白菜.韭菜的話,還好,畢竟白家就是菜多。
正想著呢,肚子就餓得咕咕叫了。剛才午飯沒吃多少,這會有點餓了。她走到一邊唯一的一個櫃子邊,開啟櫃門,從裡面拿了一個油紙包,然後又回到書桌邊開啟,裡面整齊的擺著六塊白色的糕點。
她捻起一快,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這是綠豆糕,口感略硬,而且吃著還容易掉碎屑,渣渣的感覺。
就這樣,這綠豆糕還不便宜,就這樣一個油紙包,裡面包著六塊,就要四文錢。
要知道,白菜一文錢兩斤呢。這六塊綠豆糕可以買八斤白菜了。
八斤白菜,她能做一桌子的白菜宴,沒有一道菜重複。
林悠悠吃了三塊,才感覺肚子不餓了,就停了,重新將油紙包包好,放回了櫃子裡。
才關上櫃門,她就覺得一陣眩暈,忙扶住櫃子,才沒摔倒在地。她忙扶著在床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後遺症,整個人很是昏沉,疲憊得很。
她就順勢躺下了,沒一會就睡了過去,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的時候了,外面夕陽快要落盡,隱約能夠聽到外面傳來的村人收工回家,互相打招呼的聲音了。
林悠悠忙起身,整理好衣裳,推開房門,心裡一邊想著,怕是晚飯已經做好了。
走到堂屋的時候,卻見劉家人除了劉彥都在這裡,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就連素來持重的劉老漢,此刻也是眉頭深皺,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
這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老頭子,那周家的當真不要我們的菜了?”
這是苗氏的聲音。
劉老漢抽菸抽得更急了,啪嗒啪嗒的,刻滿歲月痕跡的臉在煙霧繚繞中越發顯得晦澀莫名。
“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呀?周家的要是不要我們的菜,我們的菜可怎麼是好?菜園子裡的那些菜再不收就該老了。還有後山的那好些,也得趕緊收了。”
堂屋裡的氣氛越發低迷了。
雖然劉老漢沒有說任何話,但大家卻已經知道了其中的意思,那周家的真的不收劉家的菜了。
“……沒事,我們還能賣雞蛋呢。”
鄭氏勉強擠出個笑容來,事情還沒有太糟,前些日子得了周家的指點,說是鎮子上的徐員外家要辦喜事,需要用到很多雞蛋。他們居中幫忙牽了線,讓劉家得了這個門路,讓儘管的去多收雞蛋。能收多少是多少,反正到時候徐家夠了,他們周家還要,再不行讓同行的飯館吃下,總不會讓劉家吃虧的。
得了這樣的機會,劉家人自然是不能錯過的。劉彥讀書花費大,那就是個無底洞,得多攢錢才行。她們去附近村子裡收了好些雞蛋,足足有六千個,都在後院放著呢。
“雞蛋徐員外家的不要了,周家的也不收了。”
鄭氏安慰完自己,也安慰完大家,正準備讓大家開飯的時候,劉老漢卻是又冒了這一句話。
鄭氏笑容勉強擠出的笑容就停在了那裡,然後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去,去看自家老頭子,卻見老頭子煙抽得更兇了。
她面上神色變換,最後是深深的憤恨,“周家的怎敢,怎敢?”
“周家的兄弟家也種了菜,周家的舅舅家也收了雞蛋。”
這就給了答案。
自家人有的東西,哪裡還會肯讓這錢給外人賺。
可他們劉家是外人嗎?
劉家可是他們的恩人呀。
鄭氏眼眶瞬間紅了,是氣的,怒的。
紅了之後,眼眶裡面忍不住有些溼了。
這些東西若都沒人要,他們劉家可怎麼辦。
種菜倒是還好,種子不要多少錢,重要的是人力。
但是那些雞蛋都是要錢的。他們劉家當時沒錢,也是因為周家的給了準話,才跟村子裡借的錢收的。
當時說好了錢下個月就還,再半個月,就到了還錢的時候了。如今劉家裡面可是沒有多少錢啊,半個月前,劉彥交束脩,家裡的銀錢都已經掏得差不多了。當時想著還有一個月時間,有院子裡面那些菜,再將雞蛋賣出去,完全能夠轉得過來,哪裡想到周家的人竟然背信棄義,做出這種事情來。
鄭氏氣得渾身顫抖。
“那周家的在鎮子上開著一個小飯館,當初被人鬧事,那周家的老爺子差點被人打死,還是我們家老大路過給救了。因此,老二還傷了一隻手,就此落下病根。”
“那周家的當初說要報恩,要給銀錢,我們堅持不肯收。最後是周家的提了他們家需要收菜,讓我們種菜。但我們劉家也是要了一個公道的價格,並沒有佔任何便宜。”
“更甚者,後來周家吃緊,我們還賒了大半年的菜給他們。”
“那個時候,我們劉家多緊張啊,最艱難的時候天天就吃一碗稀粥,老大直接在幹活的餓暈過去。”
“周家的現在卻是過河拆橋,實在是欺人太甚。”
鄭氏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