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才說過,你升職不升職,都是我丈夫,你就是街邊乞丐,你還是沈美雲的愛人。”
“你是季長崢,季長崢是沈美雲的愛人,僅此而已。”和身份無關,和事業無關,當然也和職位無關。
季長崢聽到這話,喉嚨發澀,他抱著沈美雲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美雲——”
他遇到沈美雲真幸運啊。
“怎麼了?”
季長崢搖搖頭,“其實,也沒那麼嚴重。”
“老領導還給我了一個選擇。”
沈美雲拉著他進去,給季長崢倒了一杯水,看著他喝下去後,這才問,“什麼選擇?”
“他讓我去哈市的炮校進修三年。”
哪怕是沈美雲不是駐隊的戰士,她也清楚去進修這個機會有多難得。
“去啊。”
這是季長崢事業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季長崢知道很重要,但是他也知道去的結果,“我在猶豫。”
“猶豫什麼?”
“我若是去了哈市炮校進修,有兩種情況,第一,我一個人去,第二,你和綿綿隨著我一起去。”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不願意選擇。
前者意味著他和沈美雲要分開,後者意味著沈美雲要放棄現在的事業,和他一起去一個新的地方,從頭開始。
季長崢不知道炮校那邊的情況,他更不知道家屬院的情況,貿然把沈美雲帶過去,他怕美雲吃虧,而且還有綿綿,綿綿好不容易在漠河駐隊的學校,才熟悉起來。
萬一在換個陌生的地方,需要考慮的東西也多。
沈美雲聽到這兩個答案,她問季長崢,“你想讓我去嗎?”
“你會在炮校長遠發展嗎?”
季長崢搖搖頭,“三年學習一到,就還要回到這裡。”這也意味著,沈美雲她們母女跟過去,其實意義不大。
沈美雲想了想,“那我和綿綿在家屬院等你。”她拉著季長崢的手,認真地看向他,“人家說人走茶涼,我在這裡替你守著後方。”
季長崢不在,她在!
季長崢沒有打點到的關係,她來!
她守著的這個地方,是季長崢會歸來的地方。
季長崢凝視著她,他的眉眼深邃,瞳孔黑沉,像是幽深的旋渦,能把人給吸引進去。
“想好了嗎?”
他低聲問她。
“想好了。”沈美雲捧著他稜角分明的臉,語氣篤定,“季長崢,我知道的,我嫁給你拖累了你的前程,我會想辦法彌補。”
“相信我。”
她的出生無法改變,她的父母也無法改變,那麼她就改變自己,當她足夠高的時候,她不會是季長崢的拖累,她會是季長崢的驕傲,以及他前進路上的榮耀。
季長崢驚訝於沈美雲的敏感,她知道的,她什麼都知道,她只是默默在心裡而已。
季長崢說不出來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感受,像是五味雜陳,又像是浸泡在溫水裡面,慢慢被煮沸的銅鍋,咕咕嘟嘟,那種感覺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我們會分開三年。”
不是三天,三月,是三年。
沈美雲笑他,“你在進修的時候,就不能回來嗎?”
“或者說,我就不能去看你嗎?”
“季長崢,腳在你身上,也在我身上,想你了,我就去看你,你想我了,就回來。”
她守著後方,她要把養殖場做到更大的地步,她要讓養殖場產生的收益,能夠覆蓋住部隊的開支。
她要讓漠河駐隊的養殖場,成為所有部隊的傳奇。
她有好多的野心,她會一點點實現。
時間會證明的。
沈美雲不是季長崢的拖累,而是他引以為傲的愛人。
季長崢低低地嗯了一聲,兩人安靜的互相擁抱著,直到漫天大雪落了下來。
深夜,在溫暖炕上,兩人抵死纏綿。
彷彿在做最後的告別,也是為了下次團聚。
一旦做了決定後,一切都輕鬆起來,季長崢在漠河駐隊的家屬院,過了新年後,在七三年正月初五這天,離開了駐隊,他走的時候,只帶了一個棕色的行李箱。
安安靜靜,除了沈美雲之外,竟是沒人知道他在這天離開了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