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依舊憂心忡忡,總覺得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嫁的話,顯而易見的那麼些麻煩。不嫁的話,那春草就退婚三次了,還哪裡能找得到好人家。
而且,那田生為了春草斷腿,退親這樣無情無義的事情,無論是春草還是鄭家都做不出來。
“只要你家春草堅持住,那田家姑娘還能怎麼樣?如今,田家姑娘這般鬧死鬧活的,不是已經讓田家父母生了要和其斷絕關係的想法了嗎?”
“若是田家姑娘和田家能斷了關係,那就更好了。”
這話,彷彿一道光,瞬間劈開了趙氏腦袋裡面的混沌。
是啊,既然都鬧到這樣地步了,還不如就讓她們斷了關係,那不很好。
若真是如此,那田家家裡關係就更簡單了。上面就一對性子好的公婆,而且田家老父妻兩個還能幹得很。田生也是山上地裡的一把好手,又對春草好。
那這樁婚事就再好不過了。
趙氏當即就在心頭琢磨開了,她低著頭思考,越想越覺得就應該這樣做。
這件事情不應該讓春草知道,就她去和田家說。自然也不會直接說讓人家徹底和女兒斷絕關係,就說她做母親的擔心,擔心以後女兒受欺負。讓田家父母自己主動決定要斷絕關係。
越想越是激動,趙氏就藉口去做飯了,然後一邊做飯一邊思索著具體該怎麼說。
鄭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鄭氏突如其來的激動,他此刻目光已經落在了院子裡的枇杷上了。
他們家種的枇杷又大又甜,在村子面都是出名的。
往年賣枇杷,大家都搶著要他們鄭家的。
他們鄭家的枇杷那都是他們精心侍弄的,個個都是好的。讓人吃了還想吃,吃了今年想明年的。
往年從來不用為枇杷的出路發愁過,那都是才下樹,就已經被搶購一空了。
可是今年,卻是無人問津。
好不容易來了個雷山,卻還壓價,壓得如此厲害。
林悠悠想著這麼好吃的枇杷,如果最後賣不掉,全部爛掉不是太可惜了。
她也看著枇杷,想著如何能夠幫到鄭家。
那個錢成才的影響都在縣裡頭,那出了縣不就好了。
去旁邊的縣賣呀!
想到旁邊的縣,林悠悠就想到了旁邊新建成的那個碼頭。
那裡很是熱鬧,過往商旅也多。
而鄭家的枇杷真的是新鮮水靈,賣相上就很過關了。而味道呢,也是很讚的,只要有客源,不愁賣不出去。
在那個碼頭上,來往的都是過路的人,誰知道賣枇杷的是誰,哪裡還管一個賣枇杷的得罪了誰。
越想越覺得可行,林悠悠當即轉頭道:“舅舅,去白水縣的碼頭賣枇杷吧。”
枇杷村離那碼頭還比梨花村離得更近一些,找個牛車來,一個時辰就能到,早上早些起來過去賣就成。
鄭剛目光嗖的一下從枇杷那裡收回,轉過頭來,認真的看向林悠悠。
在想著林悠悠說的話,然後問道:“那裡會有人買枇杷嗎?”
賣東西,鄭家人倒是不怵,畢竟鄭家人平日裡就是靠走街串巷賣小玩意賺錢的。
所以賣東西倒是不怕,就是沒去過白水縣的那個什麼碼頭,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買。
鄭氏如今卻是極信林悠悠的話,因此聽了鄭剛的話,伸手就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反正如今已經這樣了,再不想辦法,枇杷明天品相就差了。這樣熱的天氣,再耽擱個一兩天,那直接都可以扔了。”
“這般,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現在時間還早,趕緊將這兩筐拉過去試下,能成那就是大好事。不能成,也不費什麼的。怎麼樣,也比你們一家人全坐這裡唉聲嘆氣強吧?”
這話說得有理,鄭家人頓時都點了頭。
鄭剛也不再猶豫,也不想七想八了,當即起身來。
“老大你去你大閨女家,讓蘭姐兒幫著將她大伯家的牛車借下,大概傍晚就回,給他算五文錢。”
“好的,爹。”
鄭家老大也是個利落人,應了聲,就大步出去了。
鄭剛也開始整理那兩筐枇杷,想了想,又去摘了一些枇杷葉,放在枇杷上面蓋著。免得待會一路上,被太陽給曬乾了,影響賣相。
這樣一看,確實是賣過東西的人。
林悠悠想著待會有牛車去,就伸手悄悄的拍了拍鄭氏的手,小聲道:“娘,我們也跟著去碼頭看看吧。爹不是還想再碼頭上賣吃食,趁此機會,我們也跟著去考察考察。”
鄭氏頓時也心動了,反正是自家弟弟,一家人也就不客氣了。她上前和鄭剛說了兩句,就見鄭剛笑著點頭了。
這般,這事情就定了下來。
不一會,鄭家老大就趕了一輛牛車過來。
牛車看著有些簡陋,說是牛車,其實就一頭牛,後面固定了一大塊木板。
但這在鄉下地頭已經是極好的了,牛可不便宜,即能幫忙耕地,還能幫忙運貨拉人,沒有二十兩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