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還陷入回憶中,自妖王妖后遇害後,狐族便慘遭血洗,他拼了命才逃出來。
他這些年四處打聽妖王之子的下落,一直未能找到,本以為他沒能逃出那些大妖的魔掌,暗中打探卻發現妖族一直都在暗中追殺妖王之子。
俞白得知他並未死於妖族手中,才稍稍安心。
“那些人可是被你殺害?”紀樾突然問。
面對紀樾突然的質問,俞白明顯有些慌亂。
吸食人精氣是狐族最為不齒的修煉方式,可他已經沒了選擇,遠離妖族地界沒有足夠的妖氣供他修煉,吸食人精氣是最快的辦法。
“殿下,我……”
“我並未殺害她們,吸□□氣後,她們只會虛弱一段時間。”
可根據寧卿打聽到的訊息來看,那些女子無故離家後,沒多久便會去世,這狐妖說的是否為真還有待確認。
紀樾身為狐妖,自然明白若只吸食一次,萬萬不可能致死,除非接連數日吸食。
可那些女子只是失蹤一夜,第二日便會歸家,這個條件並不成立。
俞白憤怒道:“這分明是那幫人修造謠,我尋找的女子都是心甘情願,況且,我只吸食了她們的精氣,並未對她們做什麼。”
“那你為何將主意打到我身上?”寧卿質問。
她可不是心甘情願,分明是受這狐妖的蠱惑。
“……”俞白一時語塞。
“我在你身上感應到了妖王血脈的氣息,想將你引過來,並沒打算對你做什麼。”
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紀樾,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感應出錯,只能出此下策。
“你說謊!”若沒對她做什麼,那她的身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
她的情緒突然激動,紀樾也變了臉色,難道這狐妖對寧卿做了什麼?
那晚他聽見動靜過去,會不會當時寧卿就……而且他清楚地記得,第二日他看見了寧卿勃頸上的痕跡,當時以為是蚊蟲叮咬,但現在看來分明不是。
“我真沒對你做什麼,我催動魅術卻突然被打斷,你連房門都沒出去。”
俞白說得認真,寧卿神色微變,她恍然驚覺,若這狐妖進入她房中,隔壁的紀樾應該早有察覺,不至於發生後面的事情。
可她身上的痕跡為真,屋裡的痕跡也不假,若不是他所為,那到底是誰?
難道是她自己掐的?
心跳突然加快,腦中回憶起之前她被憋醒的記憶,唇上還有破皮的痕跡,而那時,她在青梧山。
越想,寧卿的神色越發難看,一切都指向她不願意去想的那人。
可師兄,不是已經吃下忘情丹,將她忘記了嗎?
她的反應落入紀樾眼中,那晚俞白若出現在寧卿房裡,他不可能沒有半分察覺。
那次化作狐狸原形宿在寧卿屋中時,突然失去意識,現在似乎也有瞭解釋。
能在他們面前來去自如的男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紀樾抿緊雙唇。
本是兩人同行,現在變成了三人,多了個俞白,隊伍倒是沒這麼安靜。
這一日三人都在林中穿行,並未遇見村落或者小鎮,只能在天黑前找個安全些的地方原地休整。
夜晚,三人面前燃這一堆篝火,火光躍動,驅散了夜晚的涼意。
今日趕路寧卿有些累,她還是更習慣用睡覺這種方式休息,取出她的小涼蓆和枕頭毯子,鋪在火堆旁,背對著兩人,沒過多久便沉入夢鄉。
俞白看了眼身旁的紀樾,很是直接地問:“殿下,你喜歡她?”
狐妖對感情最為敏感,況且他見過太過姑娘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愛慕目光,殿下看向那位姑娘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
他看向睡著的寧卿,壓低聲音小聲道:“若殿下喜歡,何不使用……”
他的被紀樾的眼神打斷。
“屬下僭越了。”俞白連忙道。
紀樾看向寧卿,他們的時間還長,他希望,她會真心喜歡上他,而不是採用別的辦法。
她身上蓋著的小毯子滑了下來,紀樾過去,給她蓋好。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看著閉著眼睛睡覺安靜恬然的寧卿,眼神微閃,最終還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兩人的一舉一動,透過水鏡全落入裴謹的眼中,雖然他已忘記寧卿,可在她走後,這青梧山還是安靜得讓他不太適應。
他的生活本不應有任何變化,可到了時間,他會準時睜眼,竟想去廚房做早飯,中午和下午依舊如此。
生活乏味無趣,他偶爾放出水鏡想看看寧卿在做什麼,少年給寧卿蓋毯子的畫面躍入眼底,本是一副極為美好的畫面。
裴謹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滾燙的茶水濺到他的手上,可他渾然不知。
掀了掀唇,眼裡含滿冷意。
他突然不想再和她兜圈子,想將她直接帶回青梧山,讓她只能靠近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