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為何這幾日都沒在宗門裡瞧見寧卿?”
另一弟子小聲道:“別說寧卿了,紀樾也沒瞧見,本該成親的兩人卻雙雙不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之前那個傳言,恐怕確實為真。”裴謹親了寧卿這個訊息,大家都持質疑態度,反而暗自揣測,是寧卿所為,現在來看,多少顯得有些可笑。
“本以為會是木教習與凝華仙君在一起,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
雖木落雪與裴謹往日走得並不近,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可站在一處,就叫人不自覺將目光放到兩人身上,莫名覺得很是般配。
但是仔細想來,兩人即便站在一處,每次都有寧卿在場,只是寧卿實力低微,大家下意識將她忽略了去。
凝華仙君對他師妹那樣好,原是如此。
“對了,說起木教習,怎麼多日不見她?”
“聽說落霞宮出了些事,她回去穩住局面了吧。”
“出事兒?”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這哪能讓我們知道,而且與我們又沒太大關係。”
弟子點點頭,又開始談論原來的話題,“凝華仙君與古伊莎的婚事我當時就說奇怪來著,哪有師兄婚事如此兒戲由師妹的一句話做主的,你們還說我多想。”
“我們當時又沒在場,不瞭解具體情況嘛。”之前誰知道凝華仙君喜歡他師妹啊。
“你們小點聲。”弟子看了眼前桌的江苑苑,連忙提醒。
“怕什麼,反正我們說了這麼些天,之前還有人被凝華仙君當場撞上,他不也沒說什麼,估計就是真的,他也不願遮掩。”畢竟若是在乎名聲,想要遮掩,何必在紀樾與寧卿大婚之日當眾搶親。
“上次我聽別人說,有人路過雲霖殿看見了寧卿,而且有人還在凝華仙君的脖子上見到抓痕,好幾條就跟貓抓的似的。”弟子越說聲音越小,雖然說著不怕被知道,但還是往弟子學堂窗外看了看。
幾人眼神意味深長,到底還是肉體凡胎。
每處聯絡起來,都指向一個結果,那就是寧卿被她師兄騙婚,最終囚禁在雲霖殿。
恐怕再過不久,外界之人也該知道真相了吧,但即便如此,又有何人敢置喙,不過是私下談論幾句罷了。
第73章
丹峰, 早已聽聞此事的奎河長老坐不住了,雖明知自己無法與裴謹抗衡,卻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匆匆前往蒼羽殿, 卻在山下路上遇見弟子牧原。
牧原神色明顯怔忪,一直以來他對寧卿頗有好感, 可還未從她與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成親的訊息中徹底回過神,後面便又發生了這些事, 寧卿她,究竟是否自願,凝華仙君又究竟是否像弟子們所說那樣,成親一事是他一手策劃,甚至將寧卿囚禁在雲霖殿。
“師尊, 你去哪兒?”牧原和奎河長老行完禮,抬頭看他。
這是去蒼羽殿的路。
奎河長老怎不知他心中所想, 嚴肅道:“我正要前去蒼羽殿,你別跟著瞎摻和, 回去好生煉丹。”
這是叫他別管這件事的意思。
牧原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點了頭, 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奎河長老一腳踏入蒼羽殿,神情略微凝重,而上首坐著的男人聽見聲音,微微抬眼,隨即將手中的文書合上,“長老請坐。”
“您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雖語氣淺淡, 並無太大起伏,但比起面對清源長老, 態度卻有了很大轉變,給足了奎河長老尊重。
奎河長老並未入座,“我可擔不起。”
他不買裴謹的賬,裴謹雖已成為蒼雲宗的掌門,但所作所為讓奎河長老實在無法真心實意地認同。
自己也算看著寧卿長大,手把手地教導她煉丹辨藥,往日整天嘰嘰喳喳叫嚷著要去修仙界四處看看,要將煉丹煉到頂峰造極的孩子,卻被她全心全意信賴的師兄禁錮自由。
裴謹面對奎河長老的冷臉並未生氣,態度依舊溫和,只是眼底沒有半分笑意,奎河長老因什麼而來,他心知肚明。
“若是為了宗門之事,晚輩有的是時間。”
“但若是因為寧卿……”裴謹臉上的笑意消失,冷淡地注視奎河長老,“那長老就回去吧。”
“你不要以為你成了蒼雲宗掌門,就能為所欲為。”奎河長老沉著臉出言警告。
“長老慎言。”
裴謹雖念著奎河長老悉心教導寧卿多年,給足了尊重,但見他百般阻撓他與寧卿,心裡還是生出了不快。
男人聖人般的面龐上,失去所有的笑意,面無表情,即便並未特意放出威壓,身體自帶的壓迫感也瞬間籠罩蒼羽殿。
在實力為尊的世界,強者便擁有最高話語權,奎河長老只是位於金丹期的丹修,煉製丹藥的本事再強,卻也無法改變他的修為,等級壓制讓奎河長老意志本能地忌憚裴謹,可他並未退讓半分,“我要見阿寧那孩子一面,若我知道你們二人兩情相悅,我自不會阻攔。”
兩情相悅……
裴謹手指捻著書案上的白紙,幾乎將其捻破。
“奎河長老,何事該管何事不該管,您應當有些分寸,這是本座與寧卿的家事,請問您有何立場前來質問本座?您是寧卿的師尊,還是她的親人?”
“你!”奎河長老怒極。
寧卿並未行拜師禮,而裴謹是寧卿的師兄,他現在甚至在明義上已成了寧卿的夫君。
往日並不在意的事情被裴謹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卻叫人尤為憤怒。
就在氣氛越發緊張,局面無法控制時,前任掌門聞訊匆匆趕來,抓住奎河長老的手,立即對裴謹道:“看你這是在幹什麼?雖然沒行拜師禮,但你師伯這麼多年與寧卿也生出了感情,關心關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