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晚飯麼?”裴謹問她。
寧卿頓了頓,“我一會兒出來吃。”
“去吧。”
寧卿平穩的呼吸在進門後有些亂,腰上的熱度還在,滾燙的,可師兄神色太正常了,他只是扶著自己怕自己摔倒,她不必多想。
直接去了小溫泉洗澡,想將那一身的煩躁洗去,晚飯也沒了吃的胃口。
少女輕褪衣裙,美好白皙的胴體出現在空氣裡,霧氣氤氳,身影朦朦朧朧。
背後突然擁上來一個高大的身軀,冷淡的霜雪氣瞬間將她籠罩,寧卿身體一僵就要將他推開,但男人像是預料到一般手掌覆住她的唇,兩人浸入水中,溫熱的泉水瞬間將兩人的衣衫浸透,身體親密無間沒了半點隔閡。
男人的唇在她頸側遊移。
寧卿瞳孔緊縮,臉色瞬間蒼白毫無血色。
“阿寧,待在師兄身邊好不好?”裴謹靠近她的耳垂,輕聲道。
僵硬的她,突然劇烈反抗,想要遠離他的觸碰。
可絕對的實力壓制下,她根本束手無策,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墜入漾起圈圈波紋的溫泉水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耳邊水聲滴滴答答,突然他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血液如墨,浸入水中彌散開來,溫泉一片血紅。
少女臉上一片決絕,手中顫顫巍巍地握著匕首,墜入了泉水之中。
“我死也不會……”
不會和你在一起。
少女絕望地閉上雙眼。
夢境猝然破碎。
裴謹垂首坐在蒲團上,神情似瘋似癲,最後化為一身的孤寂。
寧卿第二天早上沒看見師兄,小廚房也沒有,但灶臺上留著給她做的早飯,豆漿配油條。
幾口吃完,她直接下山。
本以為早上師兄有事出去了,但她晚上回去時竟然也沒有碰見他,真是奇怪。
放心不下,掏出靈訊玉簡給他發訊息,很快就回了,只是一句簡單的兩字。
“無事。”
她感受到從文字透出的涼意。
寧卿皺皺眉,將玉簡收回芥子袋,無事就好。
隔天上學路上,她遠遠看見師兄和師姐面對面而立,她只停留了一會兒,悄悄離開。
原來這兩天,師兄是在和師姐一起,兩人的感情線終於有進展了。
寧卿隔得太遠,正在對峙的兩人並未察覺,木落雪冷笑,警告裴謹,“阿寧對你是什麼感情你想必最清楚,若不想傷害她,你最好藏住你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說完木落雪拂袖離開。
裴謹只覺可笑,但腦子裡無法抑制地閃過那晚的夢,幻境裡寧卿握著匕首絕望地捅向她自己胸口的畫面與夢境重疊。
其實木落雪說的對,寧卿的性子倔強,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他之前肆意瘋長的慾念只能死死壓在心裡。
裴謹走在青梧山腳下,面前的水鏡中是寧卿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樣,他消失的這幾日,她的生活如常,沒有他這個師兄,她並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裴謹垂眸,面前的水鏡消失。
壓下浮動的心思,他最終還是回了蘭溪的住處。
“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忍不住要回你的青梧山了呢。”
“你當真要斷了對你那師妹的心思?”
裴謹無法點頭。
見他那樣,蘭溪也知道他舍不下來心,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那你就一直藏在心裡吧,反正就你之前說的,你師妹只是把你當師兄,強扭的瓜不甜,你倆一直像師兄妹那樣處著也挺好。”
“就怕……”蘭溪不說了,就怕這師妹啊,情竇初開有了心上人,就不要他這個師兄了。
他是裴謹的好友,自然得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至於寧卿,確實無辜,但他考慮不到這麼多,算了,也不是他的情感問題,愛怎樣怎樣,他懶得管。
裴謹在蘭溪的住處一待就是七八日,寧卿已經有許久沒看見他。
閒暇之時她會想,師兄和師姐在一起就這麼忙嗎?就抽不出來一點點時間回來看她?
雖然她對這樣的發展喜聞樂見,可到底還是有些傷心的,前後落差太大,師兄已經許久沒回來,更沒有去接過她,回來時屋裡空蕩蕩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和他相處了十來年的師妹,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師兄是有了老婆忘了她這個師妹。
不過落差歸落差,她很快就調節好,反正她之前也打算搬下山,不知道怎麼和他說,現在不回來了更好。
寧卿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十來年的房間,下定決心,今天就搬走。
最近沒有小紅接送,她下山上學,放學後去丹峰,又回到青梧山都是步行。
丹峰距離青梧山最遠,來回太耗時間,而且煉完丹後很累,回來就要花上半個時辰,這麼持續了近十日,她有些吃不消,若是搬到丹峰,那她就不必如此麻煩地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