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邵成屹說的‘花被截掉’也是你乾的?”岑霽想起什麼似的。
賀崇凜沉默一瞬:“對……我不喜歡他纏著你。”
岑霽呆了呆,有點傻眼。
他的生活竟然從那時就開始被滲透,又或許更早的時候,他現在懷疑在潛水館遇到賀總也不是偶然。
這個男人原來蓄謀已久,早已在他身邊編織了一張網,一點一點網住他,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岑霽抬腳就走。
賀崇凜追過去:“岑岑,你去哪裡?”
“我能去哪裡?這麼晚了,我要回家。”岑霽繃著聲線,今天不止這個相處了這麼久的男人打破了他一個又一個認識,他自己也在一點點被顛覆。
賀崇凜就跟在他身後:“你自己開車了嗎?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可以打車。”岑霽加快腳步,頭也不回。
就聽身後聲音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打我的車好不好?還像上次那樣,付我雙倍車錢。”頓了頓,補充一句,“不給錢也行。”
岑霽又差點氣笑了。
可聽他提起打錯車的那晚,臉上的熱意又控制不住升騰。
最終還是打了前上司的車。
他們不愧是兄弟。
上一次,是媒體出入的地方,他被賀明烈拉拉扯扯,高大帥氣的身形惹眼,讓他不知道怎麼辦,陷入僵持。
這一次情景重現,眉目相似的英俊面孔,高大峻拔的身形,只是沒有拉扯,卻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後,也不往前,就跟在半步遠的距離,距離丈量得十分精準。
路過的人視線都忍不住往他們身上看。
今天西城體育館開幕,場面盛大遠非簽約儀式那天能比,媒體那邊早已聽到風聲,賀氏集團的總裁親臨現場,可始終沒有見到人。
要是這個時候被拍到,岑霽不想一覺醒來上頭條。
他已經上過一次了,和賀家人,不想再經歷這樣的事情第二次。
一路沉默不言,兩人都沒有說話。
熟悉靜默的氛圍,熟悉的駕駛位和副駕駛位。
讓岑霽恍然以為,他沒有離職,世界沒有崩盤,馬路上車輛喧囂,路燈飛速後掠,他們像某個平常的晚上一樣出差或是下班回家。
他是岑助理,身邊的人是他的上司,是賀總。
明天起來,又是平凡的一天。
在這樣的恍然中,車輛很快行駛到芸景小築。
岑霽開啟車門,說了聲謝謝,便什麼不再說,往小院走去。
過了會兒,折返回來,語氣羞惱:“你不回去嗎?公司最近不忙嗎?”
賀崇凜苦笑,視線掠過降下的車窗:“我等你房間的窗戶亮了再走。”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岑霽又開始不懂男人的心思了,“我還要吃晚飯,陪爍爍念念玩,陪爸媽聊天,等我回到房間要很晚了。”
“沒事,我會等。”
“你為什麼一定要等我房間的窗戶亮了再走?”岑霽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一樣,“賀崇凜,你又想怎樣?”
“我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它亮起了,岑岑,我太害怕你離開了。”
我需要看到那扇窗亮著,才確信自己沒有在深海里迷航。
岑霽脊背一僵。
好像明白了男人口中一個月沒有看到他房間窗戶亮起指的是什麼。
可是,他只是出去天南海北旅遊了一個月,又沒有去哪裡,也沒有搬家,更沒有離開……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也不再執著對方一定要等一盞燈。
岑霽轉身回到家中。
爸爸已經給他留了晚飯,媽媽問他今晚的演出好不好看。
岑霽囫圇回應著。
吃過飯,爍爍和念念拿來繪本讓他給他們講故事。
岑霽心不在焉唸了幾句。
“舅舅,你念錯啦,是小大熊貓,不是大小熊貓,小大熊貓和大小熊貓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我們老師專門講過!”爍爍指著繪本上的圖片,小大人似的糾正。
“啊?”岑霽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對不起對不起,是舅舅的錯。”
“岑岑,你怎麼了?從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晚飯也沒吃多少。”向芸擺弄著明日的插花花瓶,忍不住問了聲,“還有,你總往窗外看什麼呢?”
“沒有,媽媽,我沒看什麼。”岑霽語氣慌亂,遮掩道,“我有點困了,想早點睡覺。”
“嗯,你去睡吧。”向芸疑惑,擔憂的視線看過去,但沒有多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