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星立時便來了精神,一下子便領悟道阮瑤清的意思,忙低頭,嘴角微微上揚道:“夫人這邊請,西院的屋子是收拾妥當的,極其合住。”
阮瑤清微微頷首,算是應了,而後頭也不回的甩著衣袖便離去了,端的就是一副驕縱不受氣的模樣。
利一見人一走,忙小跑著進屋,一眼便看到神色不佳,一臉陰鬱坐在床榻上的徐元白。
“軟塌是你鋸的?”徐元白冷不防這一聲,利一心募的一沉。
頭搖的似撥浪鼓似否認,幾乎語無倫次道:“不,不,這是祿二出的主意,他說鋸的深些,才好...才好成事。”
徐元白神色不明,幾乎咬牙切齒道:“成事...”
利一將頭垂的更低,恨不能鑽進地縫去,紅著一雙耳朵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元白眼神微微一眯,利一隻覺得後背陰嗖嗖的發寒。
翌日
連著兩日,因著有徐元白在,她睡得都不大踏實,今兒一人獨睡,睡得倒是格外的好,她剛醒來,便見菱星菱月兩個丫鬟,正嬉笑怯怯私語。
她緩緩起身問道:“什麼好事?一大早怎這樣高興。”
菱星一見她醒了,眼睛一亮,忙上前道:“是祿侍衛的事兒。”
阮瑤清微微皺眉:“他怎麼了?”
“姑娘可記得後山有個林子?”菱月忽然道。
“記得,怎麼了?”
菱星忙道:“昨兒夜裡,殿下吩咐祿二去林裡伐木,說是府內榻塌了,榻不夠用了,讓他將木頭全砍了,整整一夜,命他砍上五十棵木,一顆都不能少。”
菱月笑著道:“昨夜一夜,山裡都是祿侍衛的哀嚎聲,奴婢方才去看了一眼,利一侍衛正抱胸站在一旁,一棵一棵的查,但凡少一顆,便從祿侍衛的俸祿里扣,方才一聽,他連明年的整年的俸祿都扣乾淨了。”
阮瑤清眨了眨眼睛,笑著搖了搖頭,大約猜到了緣由,她輕笑了一聲道:“別笑了,明日便要啟程了,速速去收拾行囊去。”
兩個丫鬟忙笑著應是。
第50章 巧遇(一+二更)
天微微亮, 整個蘭苑有燈火點亮,府中的侍衛丫鬟們紛紛忙活起來,即便手腳極輕, 但人一多時到底還是能擾到酣睡中的人。
阮瑤清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伸手挑開了緊閉的帷帳:“幾時了?”
菱星看了眼滴漏答道:“才寅時三刻,姑娘怎醒了, 可是外頭動靜太大擾的, 奴婢去吩咐人走遠些收拾, 姑娘再睡罷。”
阮瑤清嘆了口氣道:“她昨夜沒來?”
菱星瞭然這個“她”說的是誰, 搖了搖頭道:“奴婢昨夜在門口守了一整夜, 也未見有人來。”
‘也罷,由得她去吧。’
菱星點了點頭:“姑娘在睡會吧。”
阮瑤清抬頭看了眼黑不見五指的天, 搖了搖頭道:“不睡了, 這動靜也睡不著, 起吧。”
坐在妝奩前, 阮瑤清莫名來了幾分興致,命菱月拿來銅錢, 便要來卜卦。
自莫府那兩回, 菱星多少有些忌憚阮瑤清算卦的準成, 也不知道可是突然開了竅還是怎的, 卦象忽變的格外的準。
阮瑤清搖卦占卜,三枚銅錢往空中一拋, 整齊排列在桌上,菱星梳髮的手,募自一頓, 緊緊盯著阮瑤清的神色,見她神色微微凝, 不禁嚥了咽口水:“姑娘,怎麼了,可是不好?”
阮瑤清神色微忡的點了點頭,垂思半晌才道:“你說,咱不去江南可成?”
自是不成的,她無論在不情願,到底還是坐上了去江南的馬車上,她托腮望天,不禁嘆了口氣。
她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半開的府門,遠遠的便見宅子裡頭漸走漸近的身影,那人也一眼看到了她,腳步不停的便朝著她這處奔來。
剛到馬車,卻被利一伸手攔了下來:“姑娘有何氏?”
盛煙咬唇,面上有些窘迫的抬頭看向阮瑤清道:“帶我去江南。”
阮瑤清幾乎想都未想便拒絕道:“江南不成。”
盛煙只當她是擔心自己壞他們事兒,忙道:“你放心,我必不會壞你們的事。”她頓了一下,嘴角不禁浮起一絲苦笑;“我亦沒那個膽量。”
阮瑤清緊緊盯著她,不錯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不解問道:“那你去那作甚?”
盛煙握緊了手中的行囊,垂頭輕聲道:“前年六月,我定了親,你還去參了宴,忘了?”
阮瑤清倒是不大記得了,轉頭看向菱星,見她點了點頭,才大約憶起,好似真有這檔子事。
怕她不信,忙又道:“江南絲緞十三沈便是他家的。”
十三沈的名號,在這幾洲算的上書如雷貫耳,連京城都有些名聲,一旁的利一神色募的變複雜。
一提姓沈,阮瑤清倒是隱約想起,前世裡盛煙的夫家好似就是姓沈的。
她抿了抿唇,神色帶了幾分猶豫,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此去江南是為了公務,還需得徐元白點頭才是。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他姍姍從府內出來,利一忙迎了上去,附耳不知與他在說些什麼,他眉頭一挑看了眼盛煙,而後點了點頭。
而後他徑直掀簾上了馬車,看都未看盛煙一眼,仿若空氣一般。
盛煙看著緊閉的簾幕,咬唇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似熱鍋上的螞蟻,卻聽一旁的利一道:“我家夫人應了,姑娘請跟我來。”
車內的阮瑤清一愣,詫異的看向一旁的徐元白:“我何時應了?帶她你不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