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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裙下臣 美人裙下臣 第14節

既然閉門思過,姜妁也樂得清閒,成日窩在寢殿裡,除了吃便是睡,日子過得好不瀟灑。

就是那日姜妁殺白綰沾了一身血,落了個動輒就想沐浴的毛病,她總是疑心自己身上哪處沒洗乾淨,鼻間總是縈繞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所幸姜妁在九黎行宮的寢殿得天獨厚,有一處天然溫泉。

早年建明帝便著工匠圍著泉眼修鑄了一處暖池,這回倒便宜了她,整日裡便尋機會在水裡泡著。

這日姜妁午睡起來,只覺得周身汗津津的,膩得讓人煩躁,偏偏九黎山本就溫涼,往常一直備著的冰鑑也沒有,素律抱著扇子勉力給她扇風。

見她實在懨懨的,便道:“殿下,不如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出身熱汗想必會好些,否則,恐怕今夜得早些請太醫進宮了。”

姜妁無力的點點頭,她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一邊暗罵這副身子不爭氣,一邊起身讓素律伺候自己沐浴。

素律將她慣用的香露點在水中,而後將她的釵環卸下,將髮髻打散,再褪去她的外衫。

中原女子大多小家碧玉,以溫婉賢良為美德,而姜妁卻生了一副美豔絕倫的姿容,膚白勝雪冰肌玉骨不說,身姿也是傲人,那不盈一握的腰身被散落的青絲遮住,一行一進之間白雪紅梅若隱若現,墨髮白膚,單瞧見那一抹背影也足夠攝人心魄,繞是時常伺候她的素律也下意識避開眼,忍不住輕嚥唾沫。

素律定了定心神,攙著她入水。

姜妁滑入池中,周身乏力的靠在池壁上,稍有些熱的池水讓她緊繃的筋骨緩緩舒散。

她閉著眼,鴉羽一般的長睫輕顫,有些病態的臉色外池水的映襯下越發瑩白,偏她唇色紅豔,倒平白添了病弱的慘豔。

熱水浸透她泛涼的四肢,姜妁舀起一瓢水兜頭淋下,忍不住舒爽的喟嘆出聲,水珠從她眼睫上滑落,紅唇白膚,美豔得不似真人。

素律捻著指尖,在她發疼的太陽穴施力,一時又怕她冷,舀起水往她身上澆。

室內一片靜謐,唯有輕緩的水聲潺潺。

素律撿了皂角替她淨髮。

她的動作輕柔,姜妁本就疲乏得很,閉著眼昏昏欲睡。

就在她徹底陷入熟睡之際,姜妁敏銳地察覺到靜謐中一點詭異的波動,恰巧這時,素律彷彿騰開手去做了別的什麼,片刻過後才又重新挽起她的發,指尖精準的點中她頭頂的百會穴,再極盡柔和的施力。

好似搔到癢處一般,姜妁肩頭一垮,緊皺的眉頭鬆開,整個人看上去舒坦了不少。

姜妁像是發現了什麼,有半響僵硬,卻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扯來一旁的衣衫遮擋在自己面前,做完這一切後,又繼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比方才更精準,力道更合適的按蹺。

下一瞬,身後響起一道男子清冽的笑聲。

“殿下怎麼不回頭瞧一瞧?”

姜妁眼都懶得睜,示意他手下的動作別停,一邊說:“容相當本宮是傻子不成?你將素律弄哪兒去了?”

容渙笑了一聲,從善如流的繼續伺候她:“不過是讓她小睡一陣罷了。”

又有些惋惜道:“殿下對臣如此放心,臣的心中真是五味雜陳,既欣喜您對臣的信任,又忍不住心生委屈。”

“你有什麼可委屈的?”姜妁睜開眼,不輕不重地賞了他一道白眼:“倒是本宮該委屈,世人皆稱容相為君子,可有你這麼做君子的嗎?擅闖本宮寢殿不說,還闖進本宮沐浴的暖池來,信不信本宮一聲令下,將容相這雙漂亮的眼珠子挖出來。”

容渙笑得眉眼彎彎:“若殿下瞧得上臣這雙眼睛,臣也不介意雙手奉上,只是就不能再這般準確的找到殿下所在之處了。”

“容相本就是個大忙人,無事找本宮做什麼?”姜妁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肩頭,示意容渙不要漏了這處。

看著她露在水面的那一截盈白,容渙忍不住喉口發澀,這是她頭一回,允許他碰一碰她。

容渙死死盯著那一處沁著水珠,瑩白髮亮的肌膚,緩緩抬起手,他看到他的指尖在顫抖。

等他的手徹底落在姜妁肩頭上的那一瞬,入手如羊脂白玉一般溫潤的觸感,讓他興奮得狂跳的心越發雀躍,手卻詭異的不再顫抖,修長的手指如同撥動古琴一般,在她的肩頭輕按。

容渙盡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顯得不那麼奇怪,眼底的痴狂卻怎麼也遮不住,那一點綺念從心底爬上來,在墨黑的眼眸中翻湧,最後呈現在臉上。

他輕咳了一聲,開口道:“皇上覺得您過分安靜,讓臣來瞧瞧,您是不是又在鼓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姜妁聽著他過分喑啞的嗓音,漸漸的察覺出一絲不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渙本就是個時值盛年的正常男子,沒反應才奇怪。

回過神來的姜妁,這才後知後覺容渙落在自己肩頭的手,哪怕只是指尖,都熾熱得如同燒紅的烙鐵,黏在她身上甩都甩不掉。

姜妁心下有些慌張,逃避雖可恥但有用,面對容渙越發遮掩不住的覬覦之心,她頭一回覺得手足無措。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招惹容渙,可怎麼就又走到如今這一步了呢?

姜妁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本宮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何來見不得人一說,”姜妁鎮定自若的拂水澆在自己肩上,試圖洗去那一點灼熱感。

容渙神色微頓,他方才避之不及,姜妁拂起的水有些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殺了白綰雖然解氣,也讓自己禁足寢殿不得外出,殿下,你應當尋更為穩妥的法子,”容渙俯身在她耳邊,嗅著她惑人的暖香,喃喃輕語。

姜妁知他話中別有深意,容渙不過是怨她當初不肯先與他通氣罷了。

脖頸處那如同貓撓一般熾熱的呼吸,讓姜妁起了一陣難耐的酥癢,強定心神道:“本宮的目的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單看傅長生和白綰今日的下場,就不會再有任何人,膽敢利用我母后達成任何目的。”

說罷,她矮身往水下一滑,將自己藏進水中,墨髮在碧水中散開,長臂伸展,瑩潤白皙幾乎灼眼的脊背上,一雙精緻的蝴蝶骨若隱若現。

容渙看著她在碧水中沉浮,沒多久便在暖池的另一處探出頭來。

霧氣瀰漫間,猶如美豔的鮫人踏浪而去。

姜妁抬手撫去臉上的水,再睜開眼,便撞入容渙黑沉如水的眼眸之中。

下一瞬,兩人唇齒貼合,姜妁眼眸微睜,不由得呼吸一窒。

第16章 “臣的生死,向來由殿下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