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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裙下臣 美人裙下臣 第54節

姜妁看了眼殿門,並不在意的搖搖頭,區區禁軍,困不住她,也攔不住要來見她的人,要緊的是,建明帝的身體似乎出了狀況,這關乎到她究竟要不要前往鮮卑。

素律又問方才是怎麼回事,姜妁一邊往裡走,一邊將方才的事說與她聽。

另一頭,建明帝緊接著便召了容渙覲見。

容渙一身赤紅官服,站在堂下長身玉立。

建明帝讓容渙將這幾個月來,一路上所發生的事,事無鉅細的說給他聽。

容渙斟酌著說了一遍。

建明帝聽罷,沉默了許久,眼神銳利的打量著他:“朕能信你嗎?”

容渙想起了被翻得一塌糊塗的丞相府,垂首下跪,掩下眼中的情緒,朗聲道:“不論陛下信任與否,臣由始至終忠心耿耿,但有半分動搖,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這是什麼?”建明帝甩出一疊之前搜來的信件,扔在容渙面前,面上一片陰冷:“你竟敢和姜妁勾結,謀奪朕的皇位!”

容渙看都沒看那一疊信,當即在下磕了個頭,肅聲道:“臣與公主唯有私交,並未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甚至臣與公主之間從未有過信件往來,此人偽造信件,胡編亂造,定然是居心不良,求皇上明鑑!”

建明帝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神態竟然越發閒適,他淡淡道:“其實,你們兩人的話,朕都不信,也都信,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朕決定,送永安和親鮮卑,由你出面談和。”

容渙臉色一變,儼然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只見他慌張道:“陛下萬萬不可啊,殿下貴為公主,怎可與那蠻夷之人和親呢!”

“鮮卑大軍壓境,朕不得不這麼做,”建明帝滿臉無謂。

“臣寧願帶兵出征,也絕不願送殿下和親,”容渙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這是聖旨,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建明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寒光凜冽:“當然,你也可以抗旨不尊。”

“那麼為了洗脫嫌疑,永安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妁兒已在宮中待嫁,容卿你還有些時日可以考慮。”

容渙面上惶恐,心底卻一沉,建明帝是在逼他做選擇,要麼親自送姜妁和親鮮卑,絕了他不該有的心思,要麼親手逼死姜妁。

第52章

月亮高高掛起, 照在雪地裡,亮堂堂的。

已近年節,天氣越發冷起來,大雪一落往往便是一整日不停, 才清掃出來的道路, 一會兒便又落滿了積雪。

景明殿常年不住人, 因此這兒的地龍年久失修, 不怎麼好使, 素律折騰半天了也沒能讓它燃起來。

姜妁整個兒瑟瑟發抖的蜷在被褥裡, 即便身上還蓋了一層狐裘, 卻仍舊四肢冰涼,冷得發顫。

素律無法, 只得像幼時一般,從外面將她連人帶被褥抱在懷裡, 卻也收效甚微。

直到外頭的窗轅上傳來三聲有節奏的輕叩。

素律將窗戶推開,順著寒風進來的, 還有容渙。

姜妁見他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招呼他,顫抖著聲音說:“快,來。”

素律識趣的的往外走。

容渙脫去外袍, 穿著一身柔軟褻衣爬進了姜妁的被窩。

一進去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姜妁這被窩裡堪比冰窟窿, 甚至比外頭還冷上幾分。

姜妁手腳並用的往容渙身上爬,雙手非常不客氣的鑽進他衣裳裡,摸著他緊實的腰腹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

看容渙被她凍得打了個寒顫,姜妁悶在被褥裡嘻嘻哈哈的笑。

容渙心疼的摸摸她的發:“臣要是不來, 殿下今夜可怎麼過。”

“你會來的,”姜妁使勁朝他拱了拱,自然道。

容渙將她摟在懷裡,將面見建明帝時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姜妁聽罷,並不覺得奇怪,前生也是容渙送她出降的,想來也是建明帝用她的性命威脅的緣故。

“我懷疑,他這裡出了什麼問題,”姜妁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隱去了建明帝試圖強迫她那一段,只說建明帝拿刀要殺她,被江盛砸暈後再醒來卻什麼都忘記了。

容渙眉心一皺,拉著姜妁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臉上難得帶著怒意道:“你走時我便讓你等我,你非不聽,倘若你今日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飛也來不及。”

見他不悅,姜妁連忙湊過去親親他的下巴,轉移話題道:“如果他真的出了問題,我便不能再離開京城了。”

“所以你原先就想著和親鮮卑是嗎?”

姜妁枕在容渙的胸膛上,他的聲音透過胸腔,和緩慢的心跳聲一起傳入她的耳中時,她微闔的眼睫猛的睜開。

抬起頭,透過外頭亮如白晝的夜色,她看到了容渙黑沉如墨的眼眸,最深處有幽暗的血色若隱若現。

一如當初,服毒後拖著她一同赴死的決絕。

“那,我呢?”

姜妁被這一聲輕問驚醒,看著容渙的臉,啞口無言。

容渙抬起手,遮住她的眼睛,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聲音空洞又絕望:“殿下的眼睛告訴臣,您不打算要我了,是嗎?”

這一路以來,他和姜妁的關係越發親近,已經很少在除了外人在時或偶爾犯上之外稱她為‘殿下’。

姜妁抓住他的手腕,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沒有。”

容渙似是被這短短兩個字安撫下來,周身憑空而起的暴虐,莫名平息下來,卻還是壓抑得很,猶如暴風雨來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