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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同人)紅樓之風流公案 第33頁

“快休息吧,別的也莫要多想了,只看明日。”黛玉仍舊當是沒瞧見鎮元子,安頓自家弟弟安眠,誰料那鎮元子也不客氣,直接就爬上林玠的床來,氣得她卻是打不得罵不得的,只一肚子的火氣。

果不其然,第二日,皇帝駕崩的訊息是天下皆知了,而一直陰沉沉的天氣,也漸漸放晴。

林玠睡到日上三竿才揉著眼皮子爬了起來,見雪雁端著水盆兒,便洗了臉淨了手,出去看看這難得的天色放晴,昨夜一同與他睡下的鎮元子,卻是不見了蹤影。

這船兒馬上便要到了揚州,他們也必然不能這般肆無忌憚,也好在那風流公案的引子給斷了,這現如今留在紅塵之中的那些上仙們,各自有各自的緣法,再不必非要受著那些氣,便是賈府,現如今也是冷清了多少去,林玠只往京城路過,遠遠在雲頭上往下一瞧,也是隻剩唏噓而已。

但也聽聞因著皇帝駕崩,元妃又因護駕而去了,賈府到底還是買了幾個姑子在內院裡僻開個安靜的地方建了個家廟,卻是為了元妃祈福的,又有個姑子中最為頂尖兒名喚妙玉的帶髮修行人,跟著一同住了進去。

然而即便住進了這些姑子又能如何?林玠隱隱瞧見這賈府之上陰雲密佈,烏黑之氣罩頂而下,定然是氣數已盡的徵兆了,莫說是要住進姑子,便是住進來了金疙瘩也是轉不了那運到,得不了個好結果的。

也因著這個,林玠將這些原原本本說與了賈寶玉聽。

“若是真的如此,那我也不求別的,只求人安好,別的俱都散了又能如何?”賈寶玉也知道這些年來賈家為富不仁,做下了多少的孽債來,現如今就算是家散了,只要人在,也便是好的,其他的他也不求,便是能叫他的老祖宗還在,老爺太太還在,姐姐妹妹還在,他也就安心了。

“你這些時日,還劫了自己家的一些銀錢,也算是件好事。”林玠也替賈寶玉看了他身上的功德簿,方才知道,這人之前雖然未曾積攢下功德來,卻也沒有損了陰德的,與他家的另一個爺們不同,因而也願意叫他在外面自己闖蕩,便是在綠林之中做了個俠客,也要好過在那樊籠之中被人拿捏,便是錦衣玉食又如何。

若非有林玠這個表弟兼著師父給賈寶玉指路,只怕他也的的確確便是一輩子被人拿捏了,將來與誰成親與誰有孩子也都要受人制約,便是見了那些不平事,他就算想要發火,也是無火可發,指不定還如他老爺一般,只會事後說說風涼話,感慨一下世風日下便罷了的。因而,賈寶玉只把林玠當成了他的親師父一般,雖不說言聽計從,可也沒差多少了,便是出門做些“買賣”,也要先問過了,若是有那為富不仁的,他便去劫了,若是有那與人為善的,他還要護著。

而秦鍾一直與他同進同出,二人形影不離,感情益見濃厚,便是做那些“買賣”也是同去的,卻也叫柳湘蓮一旁羨慕。

要說最為讓人羨慕的便是林黛玉了。她雖然是女兒身,只是這本事不弱,便是捆上這三個人也打她不過,那鎮元子也為了討好她,費勁了心思尋了無數的寶貝給她煉做法寶護身的,卻不是為了行俠仗義,她也不再把那些世俗規矩放在眼裡了,甚至另起山頭,做起了治病救人的活計來,卻是輕紗覆面,為人也甚為穩重,雖然不說就是那巡鹽御史的千金,只說是山野女子,也被敬做是天仙娘娘,生受了多少香火不提。

倒是林如海,在那官位上坐久了,眼見著自己這一雙兒女得了那天大的本事,鎮日裡飛天遁地的,雖然不叫下人們發現,卻也是個大事情,何況,那往來的也都是神仙,動輒那二郎神一來帶了哮天犬的,倒叫家裡的看門犬真真兒是驚恐萬狀伏地不起。這

林如海卻不是不開化之人,每每見了兒女的本事,也不時想起亡妻來,只覺得兒女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了,亡妻必然也是天仙下凡,自己卻是天大的造化,萬般的愁腸也俱都收斂了起來,只盼著得了兒女繼,也不求升官發財報效皇恩了,便也沒有兩年,上了摺子請了以病致仕。

“要說姑父這決定下得確實不錯的,這位置也不是誰都坐得的,坐上了,又如何能獨善其身?莫不如就這樣早早離了,還能得個所謂的‘皇恩浩蕩’。”賈寶玉一旁將切好的蘋果端給秦鍾,卻轉過頭來對林玠說道,“只不過,大姐姐每日哭哭啼啼,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些。”

“要叫她好些,你只等賈府敗落,把你太太接出來便可了。”林如海對這位侄兒,卻也沒什麼芥蒂,雖說之前也叫人查了查那東西二府的事情,心中對兒女有些虧欠的,現在卻因禍得福,何況那些擠兌,卻也不是賈寶玉的緣故,他到底還是喜歡這個孩子的。

寶玉連忙點頭,道:“姑父所言極是的。”

林玠也笑道:“話確是這樣說的,何況等到時候你把老太太也接過來,大家仍舊親親熱熱的,怕不是更好?”

寶玉忙搖頭,道:“卻不敢這樣了。我與鯨卿之事,她們未必受得的,倒是各自有各自的莊子,平日多走動便是了,何況……”他一嘆,又道,“我之前那不諳世事的性子,痴傻呆愣,卻不也是被她們慣出來的毛病?只自己多闖蕩,在武林中立足,可比那做什麼仕途經濟更為得我心意。”這話一出口,到底給自己招來了林如海的一記敲頭,卻不甚疼痛,只比他老爺打得輕,倒是十分有趣。

兩年後,那賈府果然敗落,即便是有所謂的元妃救駕也無力迴天,實打實地落了個樹倒猢猻的下場,卻是被髮賣的女眷早早被買了回去,而那老封君賈老夫人雖然沒遭難,可也被驚嚇得中了風,沒兩天也被接走,再查,便是杳無音信。

一時間,四大家族便隕落得七零八落,曾經盛極一時的那東西二府的巷子,現如今也賜給了其他官員,也有叫賣商販偶爾經過,卻也不復當年繁華。

這一日,這巷子來了兩位道士,卻一不化緣二不看相,只從南走到北又從北走到南,再回頭去,看見的便是那西風捲了枯葉,打著旋兒落在巷子當中。

“這一過二十年,可見了人間的起落?”一青衣道士開口言道。

“一過二十年,但凡有什麼起落,卻也不過是轉瞬間,便見過滄海桑田,這起落又比那滄海一粟強到哪裡去?”紅衣道士笑道。

二人這方才相視一笑,轉身慢慢離去了,身後卻隱隱傳來一聲清歌,唱得是——

只道是天也老,

只說是海也幹,

卻誰見那滄海桑田?

說你是神仙,

眼見著那繁華散,

卻也落不得你一聲嘆,

唯見那紅塵打滾,

誰人得心安?

只聽過風摧殘,

只傳過苦熬寒,

卻哪知是風流公案?

說他本有緣,

何求的愛恨愁怨?

卻比不得那一茶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