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路並不好走,特別是走過飛龍山,上坡的一面,完全靠著程路一人,拖拽著四根堅韌的藤條。
依靠武夫的怪力,強行拉著兩匹馬車上坡,倒不是說馬不能拉,能拉,但拉完估計馬難受的慌。
都是鏢局不多的資產,身為總鏢頭,程路受點苦受點累完全沒問題,然後下坡。
又得是程路帶著蔡狗在後面拉,雙腿防禦犁一樣嵌在雪地裡,一路划著深深的痕跡,衝下坡後往前進了二三十丈才停了下來。
一上一下,就是程路這樣的莽夫,也累得夠嗆,趴在車轅上休息,看著幾人騎著四匹馬從坡上飛奔而下。
看了眼山況,過了飛龍山,便是一路平地,倒是沒那麼多的山道要走,這也是走鏢的艱難。
涉水還好,不累人,這跋山就難了,更多時候,如果走的是山路,難免用不到車攆,而選擇用人抬。
“大哥,你好威武。”
程韻下馬便誇讚大哥,蔡狗則拉上馬匹,重新套上馬車的工作就交給他了,靈秀手中抓著松葉,“一般八品武夫都有千斤之力,
程鏢頭的力道,應當上了兩千斤左右。”
人人稱呼程路為鏢頭,靈秀也跟著這麼喊,程路也不去說什麼。
氣力一說,武夫都有怪力,越高品力量越是驚人,傳聞高品武夫,能撼山,但程路自己知道,這多出來的上千斤力道。
是拜鏢徒所賜。
車隊前行不到十里地便尋了一處掃清過積雪的地方停了下來,蔡狗拉著小工去找柴火,程路將放於第二輛馬車內的兵器拿了出來。
“大哥,為何拿刀兵?”
程韻不太瞭解的問道,他知道自家大哥的習慣,走鏢時佩戴的刀跟儲藏在馬車內的刀是不同的。
一般隨身帶著的,都是易損壞的劣質刀,可能用過幾次就會斷裂,雖然麻煩,但勝在便宜,而馬車內放著的。
便是尋常的精鋼刀,也只有這種刀鋒鋒利的精鋼刀,才能對銅皮武夫造成傷害,程路也只有這麼一把。
價格在百兩左右,上回對付虎妖,用的便是這把刀。
“今晚在這過夜,飛龍谷那邊,可能會有些情況。”
程路解釋了一句,沒具體說是什麼,飛龍谷距離休整的地方,不過十里,這距離很近,張獵戶的那個殭屍徒弟,不就是從那抓到的。
為了安全起見,程路是要一個人值守。
吃過晚食後,程路便讓幾人進馬車內,程韻不解,但還是乖乖的鑽進馬車裡,蔡狗握著自己的刀,滿臉擔憂,“鏢頭,我留下來跟你一起。”
他沒見過鏢頭這麼慎重,但一旦慎重,就肯定是到了危險的地方。
“有這份心好啊,勤學苦練,才能成大器。”程路拍著蔡狗的肩膀,鏢局家大業大,最後剩下的,居然是個走鏢學徒,“可你有更重要的任務。”
“是,我一定好好完成。”
蔡狗笑了起來,夜幕很快落下,蔡狗雖然奇怪,但面臨程韻小聲的問詢,還是選擇了說執行任務。
四個人在馬車裡便顯得擁擠了一些,蔡狗也只能縮在角落裡,用心傾聽外面的動靜。
然而除了一些夜鳥的叫聲,空曠的雪地顯得極為安靜,靈光暗暗運轉氣機,她從空氣中感應到了些什麼。
程路站在樹梢上,靜靜注視著馬車周圍的情況,然後又換一個位置,弓箭始終保持張開的姿勢。
月上柳眉梢,程路沒任何大意,夜晚對他的影響不大,依舊能視物,而馬車內,一直小聲嘀咕的幾人,也進入了睡眠中。
用心去聽,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聲音很弱小,但這樣的呼吸聲,再小,在一些山裡怪物耳中,如雷般響動。
當寒月爬到中庭,四方山林間傳來嘯聲,冷冽而詭異,彷彿不似活物出的吼叫。
顯得極為詭異,月色照耀,雪地反射,此刻即使是尋常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見,歪歪斜斜的人影朝著這邊走來。
比喝醉酒的大漢還要醉上七八分,身體東倒西歪,下盤卻穩若泰山,時不時傳出的低嘯,表明來著不是人。
而是類人型妖物,數量不少,足有十幾只。
野外露營,最忌憚的不是野狼虎豹等尋常野獸,而是這種,歪歪斜斜,不跟你講科學的行屍。
其中不少行屍的年頭有些久,身體歪斜,給程路一種,風一吹,這屍骨就要散架了一樣。
一般行屍沒有進階更高等的殭屍,壽命只有兩三年左右,個別能達到五年,遲遲沒辦法成為殭屍,他們也會死去。
行屍單個毫無戰鬥力,一般膽子大的農人,都能制服,所以他們多半是成群結隊,成為族群一樣的狩獵形式。
成群增長戰鬥力,也自然的,會產生領袖,程路只所以沒有著急出手,就是為了等這群行屍的領袖出現。
關於行屍的資訊,程路都是聽靈秀說的,誰又能知道這醫師又是怎麼去了解的行屍訊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