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許久，靈秀才平復心中怒火。
若非她是醫師，也明白醫師在處理傷口時，會有許多不方便的時候，聽完了前因後果與雙向舉證。
“靈姑娘，你現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著程路高舉著刻滿了符咒的鋼刀，靈秀複雜的眼神看了眼他，別過頭去，“放下吧。”
程路頓了一下，靈秀複雜的語氣說著，“殺了你，小韻會難過，視我為仇人，剮你，我也剮不動，
再者是為我好，我沒有理由殺你。”
“也是，要邁入七品的武夫，這皮比豬毛還難剮。”馬掌櫃站在一旁，摸著鬍鬚點頭，順帶瞪了眼程路。
“靈秀姑娘，可否將你在山上遇到什麼，告知老夫，這精氣流失異常，實屬異常。”
馬掌櫃將問題轉到另一個問題上。
“山上？”靈秀想了一會，複雜眼神看著程路，“我在山上挖藥材時，碰到的，只有程鏢頭。”
“我？！”程路瞪著眼睛指著自己，靈秀點頭，“對，便是你，語出輕浮，實是令人厭惡。”
一般這種言論，程路足夠被當賊來捉了。
當事人都這麼說，他再怎麼辯解，無疑於賊喊捉賊。
“不，靈姑娘，白兄弟精氣如常，並未增幅。”馬掌櫃精通道門觀氣術，這點小問題，他還是能看出的，“還請姑娘多想想。”
“當然，靈秀姑娘若不信老夫所言，也可自行用醫師手段探查便是。”
“好。”靈秀頷，單手結印，頓時，一縷似有似無的線，沒入程路體內。
然而也就感覺有那麼根線，實際上眼前什麼也看不到，程路就覺得這根線在體內探查了一遍才離開。
“望聞問切，融於一線之內，有幸見得醫師手段，卻是老夫的幸運。”
馬掌櫃笑了笑解釋，也間接為程路解惑。
“確實無解，這世間，還會存在兩個外貌一樣，語言一樣，語氣也一樣的人嗎？”
靈秀審視著程路，程路無言看著自己，靈姑娘遇到了另一個自己？
這怎麼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不可馬虎。”
馬掌櫃皺眉搖頭，要說奇怪，也便是這一點，人怎麼可能同時擁有另外一個自己？
“是啊，我就去了松樹林，可沒繼續往前走！”
“你去松樹林做什麼？”
“想到個消磨時間的遊戲，去找木材啊。”
“這麼說起來，那聲音是你弄出來的？”靈秀挑眉，那聲音出現的時候，程路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後者點頭。
“這麼一說，我才想起，當我往山下趕的時候，並未看見多餘的腳印。”
靈秀眉頭緊皺，她想不通。
“行而無蹤，卻有實體，當為邪靈所為。”
馬掌櫃經驗老道，很快推測出了，靈秀在山上遇到的程路是什麼存在。
“這麼邪？”程路愕然，準確的說是被靈姑娘嘴裡那個一直陪著她的程路，感到很邪門，感覺不可思議。
馬掌櫃笑了笑，許久才道，“真假，上山一次即可，靈姑娘，可否行動？”
“可以，不過我要先服用一下藥湯，恢復些才能走，馬掌櫃，請幫我準備八星、雨中唐…。”
“好，此些藥材，老夫小店裡皆有，姑娘稍等。”
馬掌櫃拉著程路離開房間，走到櫃檯處，敲了敲，“嘿，還不回神！”
“啊！哦？怎地了？”
程路愕然，這才反應過來，“馬掌櫃，這世間，真有兩個言行舉止都一樣的人？”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與其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先思考一下，你正面臨的大事！”
“大事？”
程路嚴肅以待，果然如此，馬掌櫃瞞著什麼，想來是不想在靈姑娘面前說出，“馬掌櫃所言就是，
刀山火海，但凡我能去，都給你弄回來。”
“不用。”馬掌櫃抬手打住，伸出手，“附符四百兩，靈姑娘所需藥材二百兩，即可結賬。”
馬掌櫃的手又在算珠上打了兩下，“還有昨夜房費再加上出手費，共計六百七十三兩半。”
程路臉黑，也沒了砍價的心思，被坑就被坑吧，將帶來的銀子連同昨天挖出來的一起放在桌上，“奸商！”
“小本生意。”馬掌櫃笑了笑，清點無誤後，彎腰從櫃子裡拿出一包藥材，“拿去給那位姑娘吧。”
一個時辰後。
氣色如常的靈秀下樓，還是穿著來時的衣物，拱手道，“多謝前輩慷慨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