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車嘎吱嘎吱響,人群湧動,卻莫名的井然有序。
程路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方,腰懸斬妖刀,揹負箭囊,迎著朝日晚霞,走了一天的隊伍,稀稀落落的匪民不知走丟多少。
“狗日的你們沒吃飯是吧,一天才走六十里!”
程路怒火很大,劈頭蓋臉對著身後的飛雲寨匪民就是一通罵。
投誠的內奸一臉委屈,可又不敢說話,心說他們這麼多人,可不就是沒吃飯嗎。
能走六十里地,都不知道有多少婦孺老弱掉隊,雖然他本人是個匪徒,殺人如麻是誇獎他,但說一句見過血是過得去的。
看著稀稀落落的人群,程路無奈,只得安排讓他們休整,好在飛雲山的位置不錯,坐落於江湖郡跟西楚郡兩條主要的官道上。
往常受飛雲寨庇護的鏢局經常走這樣的道,路雖說大多破舊,卻也勉強能走車馬,倒也不怕山中妖魔鬼怪。
“大……大俠,都安排好了,走丟三百二十一名婦女、四十六個老人、二十八個孩子。”
內奸小心翼翼的把情況告知盤坐在路旁的程路,走掉這麼多人,有趕路的太急的緣故,也有半路逃跑的緣故。
看著麻袋飛來,內奸下意識接住,攤開來卻是個小袋子,內裡全是烙餅,程路眼睛也不抬,“帶著你的人,分些糧食出去,做晚飯,讓每個人都吃飽,
財寶少一分,你們提頭來見。”
“是是是。”
內奸憨笑著趕忙跑去安排,程路默默修煉。
先給棍子再給甜頭,才能讓人跟著幹,一路上他也知道許多人商量著跑路,他也沒攔著,內奸頭子帶著心腹新的衛隊,也是他需要的。
正愁沒人用,官府無能,對於匪徒什麼的,他們自己都沒本事去解決,忙於內鬥,駐軍更懶得摻和。
程路也不可能把上千人全弄給官府,還是得為自家打算,罪名,用著放心。
聽聞開始有吃的之後,66續續有人離去,然後一個人帶兩個人回來亦或者兩個人帶一小撮人回來。
半夜,老人也被帶了回來。
程路沒說什麼,次日天明繼續趕路。
午後,來至祿豐去乾豐城的路口,一群人盤踞在路旁,誰也不敢離去,程路讓內奸製作起的麻布大旗飄揚。
上書天涯二字。
路過的販夫走卒低著頭快步走過,鏢局也不敢停留。
“頭兒,來官兵了!”
內奸聽到小弟的彙報,連滾帶爬的跑到程路身旁,磕磕盼盼說道“大,大俠,官,官兵來了,我,我們要不要跑?”
“跑什麼?”程路起身,看了眼內奸,都說匪怕官,這一點是真不假,但形成力量的匪徒,就不會把王權放在眼裡。
程路兩個翻越來到後方,看著飄揚著武字號的旌旗,人馬不少,熙熙攘攘毫無佇列可言,披甲執銳,皆是年輕壯漢。
看來是一隊精銳。
領頭的校官騎著馬帶著一隊士卒而來,喝道“武將軍至此,閒雜人等讓開道路!”
“將軍有禮了。”程路抱拳。
校官打量了兩眼程路,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在那見過,下馬拱手還禮,“壯士有禮,不知……。”
意味深長的打量著,越看越覺得這人熟悉不已,可就是想不通在那見過。
“天涯鏢局程路。”
“哎呀,原來是程總鏢,我就說今個兒怎麼眼皮一直跳,原來是遇到您這樣的福星。”
校官拍掌說著,連連告罪,花花轎子人人抬,更何況是程路這樣,自家將軍交好的人物,多說幾句好話,沒錯的。
“無名小卒,那是什麼福星,還請將軍通報一聲,我給武將軍送機緣來了。”
程路笑了笑,不動聲色塞了一枚翡翠手環到他甲冑裡。
“一定一定,總鏢稍等。”
校官騎著快馬返回,來到轎子前,“怎麼還不走?”武松話語傳出,頗為不悅。
“將軍,前面是程總鏢。”
“他?”
武將軍語氣拉長兩分,默然片刻,才道“所為何事?”
“程總鏢說,您老升遷之喜,特意送來厚禮。”校官也是會說話,不動聲色就把程路人情給還了。
“呵。”武將軍嗤笑一聲,暗道這人倒是會來事,拉開窗簾,校官分明看到將軍的小妾背對著自己正在整理衣裳,吞了口唾沫,頭低的更低。
“去看看,這兄弟又送什麼大禮。”
武將軍說著,側身上馬,帶著親衛而去,遠遠的落馬,哈哈笑道“程老弟,與君一別如隔三秋啊。”
心裡嘀咕,這小子也七品了!
仔細打量,武松心裡升起的浮躁又按捺了下去,不動聲色的進七品,這可不簡單。
“恭賀武將軍,愈神采奪目,我站在這都被您的光芒給照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