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汪汝言终于俯屈服,元照这才缓缓抬腕,松开了束缚着他的锁链,将他从半空中缓缓放下。
扑通一声闷响,汪汝言重重砸在地上,浑身骨头似要散架,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裸露的肌肤上满是狰狞的烫伤疤痕,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
“快说!若是有半分隐瞒,你该清楚后果!”元照寒声呵斥,语气里的冷意似能冻裂空气。
“我说……我都说……”汪汝言满脸惊恐,瞳孔紧缩着连连点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一个叫隋夜的人,给了我蛊虫卵,要……要我种到百姓身上去。”
“隋夜?”元照闻言,眉头瞬间蹙起,眼神锐利如刀,“你可知他的来历?”
汪汝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色惨白如纸:“不知道,真不知道!是他主动找上门的,我什么底细都不清楚!”
元照斜睨着他,眼神里满是讥诮,仿佛在看一个蠢货:“连对方的来历都摸不清,你也敢听信他的差遣?”
汪汝言嘴唇哆嗦着,喉咙里不出半点声音,心底只剩无尽的苦涩:还不是因为你将我逼得走投无路!
“他人现在何处?”元照面色更沉,冷厉的目光直刺汪汝言眼底。
“不知道,从来都是他主动来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落脚处。”汪汝言艰难地摇了摇头。
“看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元照语气平淡,却透着刺骨的威胁,指尖已悄然凝聚起灵力,同时强大的威压也尽数倾泻在了他身上。。
汪汝言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像被冰水浇透,连忙膝行两步,急切地喊道:“别!元庄主饶命!我有办法找到他!我真的有办法找到他!”
虽说汪汝言是被逼着和隋夜合作,但他还没到傻的彻头彻尾的地步,怎会不留下后手?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带路,别浪费我的时间。”元照不耐地催促,眼底的杀意稍稍收敛。
“是,是!我这就带您去!”一番折磨早已磨掉了汪汝言的傲气,此刻说话的语气恭敬到了极点。
说着,他咬着牙,双手撑地,费力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踉跄地晃了晃,才稳住身形,蹒跚着走进屋内。
片刻后出来时,他的怀里已然小心翼翼地揣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鼠。
“前几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悄悄在他身上撒了白檀香粉。这种粉末气味奇特,能留存一个月不散,常人嗅觉根本察觉不到,唯有这只寻香鼠能精准辨识。我们跟着它,定能找到隋夜的踪迹!”
汪家身为柏誉商会的核心成员,这些年搜罗了不少奇珍异宝,这白檀香粉与寻香鼠,便是其中之二。
“那就让它立刻带路。”元照再次催促,眼神里已经开始透露出不耐烦。
汪汝言不敢耽搁,立刻将巴掌大小的寻香鼠放到地上。
小家伙落地后,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鼻尖快轻耸着,不过片刻便锁定了方向,箭一般窜了出去。
元照见状,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一路上,寻香鼠走走停停,在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里穿梭盘旋,折腾了大半晌,最终停在了一座破旧的小院门口,叽叽叫着绕着门框打转。
隋夜竟藏在这里?元照眉头紧锁,眼底满是疑惑。
若是如此,那么大一个人,先前治安司全城搜查,怎会没有丝毫察觉?
见寻香鼠停下,汪汝言连忙凑上前,笃定地说道:“元庄主,隋夜肯定藏在这里!寻香鼠的嗅觉从不会出错!”
“闭嘴!”元照低声呵斥,示意汪汝言噤声,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沉凝。
说完,她抬手,指节轻轻在院门上敲了三下。
片刻之后,院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拉开,一个身形佝偻、白苍苍的老妇人探出头来,浑浊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疑惑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人。
当看清元照的面容时,老妇人面露惊愕,慌忙就要屈膝下跪行礼:“老婆子见过元庄主!”
老人是天门镇的老住户了,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元照的身份。
据汪汝言所说,隋夜是个年轻男子,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位老妇人。
元照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稳稳扶住老人的胳膊,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
“婆婆不必多礼,起身说话便是。”
老妇人站起身,依旧有些惶恐,搓着衣角,疑惑地问道:“元庄主今日登门,可是有什么要事?”
元照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和善:“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婆婆。不知可否容我进屋小坐片刻?”
老妇人虽满心不解,却不敢怠慢,连忙侧身让开道路,恭敬地说道:“快请进,元庄主快请进。”
进了院子,元照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
这是一座普通的百姓院落,虽略显破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墙角处栽种着一棵葡萄树,枝蔓顺着篱笆攀爬,长势喜人。
这些年,五元老议事厅一直倡导百姓植树造林,这棵葡萄树,想来便是老人响应号召栽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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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庄主,这位公子,快请坐!老婆子这就去泡茶。”
进屋后,老妇人殷勤地招呼元照和汪汝言坐下,随即急匆匆地转身进了厨房,脚步略显蹒跚,却透着几分热情。
而那只寻香鼠,此刻却在屋内焦躁地打转,鼻尖不停嗅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不多时,老妇人端着一个粗瓷茶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茶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元庄主,家里条件简陋,只有粗茶,您千万别嫌弃。”
元照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婆婆客气了,不必忙活,坐下陪我聊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