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孩儿入府之后,你们生怕受殿下连累,对我不闻不问,急着与殿下划清界限。如今殿下得胜,母亲身陷囹圄,你们又记起我是卢氏男了。”
卢父微微惊愕,没想到一向温顺懂事的卢陵玥会说出这样直白刺人的话语,比起他先前回府时的态度还要冷锐。
玉儿在这番争吵之下,心中火气更盛。但是到了这一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摸上了腰间的某个香囊。
“行,我说不过你。只是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抢人,也要有本事守住才好。”
玉儿冷笑。在与卢陵玥错身而过之际,拈起一撮粉末,指尖轻扬,将药粉洒在了卢陵玥身上。
卢陵玥不是会装病吗?那就让他真的病上一段时日好了。
元琰得知卢陵玥卧榻不起的时候,已是次日晌午。玉儿脸上潮红未褪,但发烫停滞的头脑现在总算能开始运转。
回忆起自己刚才那些不要脸的种种举动,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声音不稳。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玉儿一开始还有种难以启齿的恼怒,但说到后面却不由地激动起来。
“我是来杀你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要了我?”他的眼睛红通通,感受着身上连绵的酸痛,声音中混合着激烈的情绪,早已哑了,不复先前的清亮。
“你以为本王愿意,你服侍人的本事真差,没有规矩还敢在榻上咬本王。早知道这个药还有这样的后果,本王宁可不用。”
面对玉儿的激动,元琰只是回了简单的一句,但那话语却让他顿感屈辱。
玉儿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眶,委屈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奔腾上涌。
“是啊,我就是不会服侍人!有本事你别要我,你就去找你那正卿好了……”
元琰反问他:“本王要是真不想管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这句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刺激得玉儿那本就脆弱的神经更加激动。
而在选秀筹备的这段时日内,元琰则是专心朝政,继续清算政敌,整顿吏治,推行海运。
按照功劳,将田广亮提拔为了海运通判,勉励其在任上勤勉用事,莫负期望。
为了能够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元琰降旨减轻赋税。和太皇太后商量后,又放出了一批年龄较大的宫人,任其婚配。
至于其它的有益政策,元琰想要推行的还有很多。但毕竟她才刚刚登基,不宜大刀阔斧地改革,以免激起保守势力的反扑,一切都要稍缓脚步稳健推行。
【宿主,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就在元琰每日朝堂后宫两不误的时候,系统突然弱弱出声,提醒她道。
“什么?”元琰头都没抬,继续批阅奏章。等元琰从宫中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的时辰了。
薛朗张孝举等人被她留了下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系统小心地看着元琰的神色,低声道:【唉,宿主其实你如果难过的话,我这里也有解毒的灵药可以兑换的……】
“我兑换那东西干什么?”元琰感到莫名。
【啊?可是我看母皇吐血的时候,宿主你好像很担心,还说要为母皇寻觅良药,医治身体……难道不是真心的吗?】系统呆了呆,傻傻问道。
“哦,不用了,那确实是演给母皇看的。”元琰直截了当地承认。
以母皇的性子,只要活着一日,就会将大权抓在自己手上一日。
如今元琰兵权在握,威望日高,甚至已逐渐压过了母皇。
【你果然忘记了!】系统啊了一声,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你还记得大明湖畔,哦不……梧国皇宫里的拓跋玉儿吗?】它一言难尽地看着元琰。
回到暗阁桩点,玉儿告诉其她人,王府戒备森严,他没能找到机会动手。
“殿下,你还是别插手刺杀之事了,让我们来吧。”先前那名“乐坊主”说道。
“既然王府人多,不如就在道上动手。我不相信这秦王在外也随时带着那么多侍卫。”其中一名刺客说道。
很快,在暗阁众人的商议下,她们选定了伏击的地点。
当秦王府的马车出来时,暗阁刺客们当街现身,与王府侍卫军士们厮杀在了一起。
“有刺客,保护秦王殿下!”薛朗和车锯等人冷静地抽出长剑,大喊起来。
“啊——!”道旁的百姓尖叫着散开。
一盏茶前。
玉儿看着满殿的宫人都在忙碌,为和嘉的侍寝做准备,抱起手臂。
只有他知道,元琰是为他而来的。
和嘉昔日在梧宫时,事事霸道。不允许其他皇男高他一头,否则就会用各种名头磋磨惩戒他们。
玉儿自从在梧帝面前露脸后,便没少受到和嘉欺负,明里暗里受了不知多少的气。
如今玉儿见和嘉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所谓的和亲,只是元琰为了救他而暗中促成的结果,还在幻想着得到元琰的宠爱,心头涌现出一股难言的快意,嘴角略带嘲讽地上扬。“和嘉,你也有今天。”
正说话间,宫人长声通传:“陛下驾到。”
于是元琰踏入宫中之时,便看见了两人行礼,杨令仪微微低头的场景。
“岳父不必多礼。”元琰对着长皇男说着,虚扶了一下长皇男。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自然流露的帝王威仪,“都是一家人,私下里无需这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