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桓多年未见越王表姐,自是有些生疏,但此刻看着元琰那张带着明显林家人相貌特点的脸庞,她还是不由湿了眼眶。
“殿下,小将知道殿下亲近之意。虽是殿下恩典,但礼不可废。”林桓结结实实地给元琰跪拜叩首到底,直到得到元琰的相扶方才起身。
“这次本王遇刺,让姑姑们与表妹都忧心难寐了。”元琰说道。
“殿下言重。只要殿下安好,小将与母亲姨母怎样都是无妨。”
林桓被她说得也是闪起了泪光,“娘与姨母听闻殿下遇刺的消息皆是自责不已,悔恨没有护好殿下……还好殿下没有出事,否则姨母真的是要下地向舅舅请罪了。”
她见越王表姐对待林家,仍如昔日皇贵卿在时一般亲厚,心中感动,对元琰越发亲近起来。
“此次过程凶险,但好在没有让贼人得逞,这都是多亏了沈家。”元琰将自己落江之后,被沈府公子搭救的事情告诉了林桓。
林桓得知事情经过,同样庆幸感激,“还好有这沈家公子在……可见殿下能逢凶化吉正是天意。”
元琰于是借机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为了报答沈府恩情,本王欲向表妹借上一些军士,不知表妹可愿。”
“小将与林家所有军士都是殿下的人,愿意听从殿下调遣。”
林桓闻言哪有不应的份,当即听从元琰命令,抽调随行军士。
元琰望向阿蛮,心知阿蛮的这一举动赢得了余柳等人的认可,所以这次前往潭州接主才会把她也带在了其中。
“阿蛮忠心该赏,就提拔你为本王的一等侍卫。”
“不过身为本王的侍卫,不会洑水可不行,此行回去后你便和余校尉学上一学吧!”她微微一笑。
阿蛮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机灵如余柳早已听见赏字,赶紧提醒她,“还不快谢过主子?”
“是……!多谢主子。”阿蛮这才听明白自己升官了,从二等侍卫提拔作了一等,顿时欢喜起来,连忙叩拜。
元琰问道:“余柳,王府余下的人现下何在。”
“回主子的话,我等是跑坏了数匹好马,才提前赶来面见殿下的。”
“府中其余的人要稍晚一步,和陛下所派的郭大人一起,约莫要明日才能抵达。”余柳回报道。
元琰思索片刻,询问她遇刺之后的情况。
“楚州官员现下如何。”
余柳道:“多亏了殿下的严明探查,凡是牵涉在其中的官员都已被羁拿上京,严刑拷问。罪首供认不讳,已被陛下抄家斩首,亲族株连。”
“其余官员流放、革职皆有,就连总督大人也因监管不力而受到牵连,被罚停俸戴罪督办……可见陛下这次真的是动了盛怒。”
“那此次刺杀主使呢,可有查清。”元琰又问。
“这……陛下已命大理寺追查。然而那伙刺客是有备而来,身上所携之物皆无标识,并且凡是被抓之人都立刻服毒自尽,组织严密,一看就不是普通官员所为。”
“陛下得知后令大理寺卿限日查清,务必将背后之人捉拿归案。”
“哦,这么说的话,也就是尚未查明。”元琰对此门儿清,心知幕后主使若是三皇妹元骁,定然难查难判,此事恐怕还得她回京后亲自出马,才能做个了结。
余柳察觉到自家主子嘲讽的神色,有些不敢看她,“正是……”
到了钱庄,沈莲舟与大掌柜等人商谈起来,讨论起了户头之事。
他一忙碌,就把其余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等终于想起在旁等候的元琰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
“抱歉林娘子,我一办起事来就忘了时间,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沈莲舟歉然道。
元琰并不在意:“不过是稍许待了片刻,有何干系。我在一旁看着,公子善于为商,安排上下之事井井有条,实在是难得的商贾之才。”
“娘子竟是这么想的。”沈莲舟闻言微微一怔,“我身为男子,却出来抛头露面为商贾之事,娘子不会瞧我不起吗?”
“林娘子快别说了,你在府里帮忙的事情我们可全都知道了。什么安稳养伤,我看娘子是一点儿也坐不住才对。”
“哦,这都被你给发现了。”元琰和这小侍男玩笑道。
“在下确实是个难以静心的人,眼下养伤不动骤一清闲,就有些嫌闷了。”
“林娘子为沈府出力,莲舟很是感激。娘子武艺高超,想来非是常人。但毕竟受伤不久尚未痊愈,还是以身体为重,莫要伤了自己。”
沈莲舟细细听着元琰的话,心中挂念她的伤势,忍不住温声劝道。
“多谢沈公子关怀。”元琰知道他是好心,“不过我心中有数,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并不打紧。”
她的话在府中大夫来到之后,也是得到了验证。
“周大夫,敢问林娘子现在伤势如何?”
大夫在屋内给元琰看伤,沈莲舟带着玉露等在外头。大夫刚一出来,沈莲舟就出声问道。
他将那些自辩之语尽数吞了回去,顶着玉儿瞥来的得意目光畏惧叩首,心里愈发恨毒了玉儿。
然而玉儿哪会那么好心放过和嘉。
“陛下,皇兄可不止说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