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退回到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仓库里蝙蝠侠能够及时赶到,杰森陶德没有死掉,一切或许还有通向烂俗he结局的可能。
但现在再说这些白日做梦一样的话,显然有些太晚了。
红色的头罩将外界那些嘈杂的声音几乎全都隔绝,杰森抬起头透过头盔看向天空,总觉得这样的氛围下场雨才是最适合不过的,只可惜恨不得每天都下雨的哥谭偏偏今夜一片晴天。
拎着装备从窗户钻了过去,在进入安全屋的那一刻杰森就把那个头罩扔在了地上,将自己砸在了那张铁架床上,床单几乎被连绵不断的雨丝浸透,脸埋在枕头上的时候还能闻到那种潮湿的隐隐的发霉的气味。
杰森早就想好了重逢时要说的话,在埃塞俄比亚被小丑那个杂种几乎打断身上每一根骨头的时候,他在想等会见到布鲁斯一定不能说疼,这样太软弱了,他要大笑然后对蝙蝠侠说没关系,这不算什么。
而在炸弹爆炸的一瞬间,他却只想在那个宽大的怀抱里放声大哭,被说丢人也无所谓,被说像没长大的孩子也无所谓,只要让杰森陶德能够回到布鲁斯韦恩身边,哪怕被所有人嘲笑都没关系。
等到从池子里爬出来之后在刺客联盟里成为双手沾血的刽子手时,杰森时常也会恍惚,布鲁斯会生气吗?因为这个犯罪巷出来的罗宾真的像是他入狱后死亡的罪犯爹一样,也成了罪犯。
可那些被选中的目标从来不是良善之人,就像是达米安那些一次性的老师一样,大多数都是些能够逃脱法律制裁的人渣。这些人死掉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不忍,可每每看到那些被他们夺走一切的受害者时,杰森对这些家伙便生不起哪怕一丝的同情。
在每个扭曲的梦里自己都在和蝙蝠侠重复着相同的内容,辩论,争吵,战斗,受伤,杰森比任何人知道布鲁斯的伟大,也知道这个人不可能会为了自己真的越过那条线,可是愤怒依旧从少年的心口燃烧,直到烈火完全焚尽杰森的理智。
你不该这么做。
杰森脑中那个蝙蝠侠的影子这么说道。
可是凭什么?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理智,那么冷静?死去的难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还是说蝙蝠侠早就期待着自己低劣愚蠢的小助手的离开,而小丑正好给了这个机会?
那只蠢罗宾才死去多久?一年?两年?不,半年!蝙蝠侠的身边就有了新的助手,更好更理智更聪明的小罗宾鸟,而那只死掉的罗宾呢?失去了用处就可以被丢掉了吗?
蝙蝠侠没有得到任何教训,他没意识到把任何一个孩子牵扯进那些自我陶醉的义警工作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他如果不杀了小丑,任何人进入这个泥潭都只有一条通往死亡的不归路,不管这个人是他妈的杰森陶德还是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彻底瘫痪的芭芭拉戈登。
还是说你才是那个真正沉醉在和小丑游戏的疯子?所以才要这么迫不及待地献祭自己?
滚回去,不管你想干什么,布鲁斯你在和危险共舞,滚回去做你的阔佬,享受你的父母为你留下的财富,随便花掉小钱去贿赂那些手握权柄的蛀虫,让他们想办法判小丑死刑,或者花点大钱请几百个雇佣兵把小丑轰成渣,你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却始终选择那条在哥谭最天方夜谭的路,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为什么不多为自己考虑,为什么要像圣人一样献祭自己,从而使得这些本该做普通人的小孩纷纷效仿。
为什么要成为英雄!
那些争论最后往往变得歇斯底里,那些愤怒委屈崩溃全部爆发,将红头罩的理智尽数带走,只剩下那个八岁的身材矮小的杰森好不容易蹦了出来,从石头一样最硬的红头罩的身体里探出了头,梗着脖子看着穿着装甲的蝙蝠侠,小心翼翼的询问。
“布鲁斯,我对你不再重要了吗?”
这种沉溺在情绪中的状态并不正确,但杰森无所谓了,那些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分歧始终横贯在蝙蝠侠和红头罩之间,这些理念上的冲突根本不可能依靠几次谈话得到解决,鲜血和斗争或许才是答案。
但没关系,至少红头罩会证明,只有用更暴力的手段才能真正的解决来自哥谭内部的矛盾。
那些纷乱的思绪在眼前飘个不停,杰森的意识开始昏沉开始沉进睡梦之中,就在这时隔音比超人的魔抗蝙蝠侠的厨艺还烂的墙体穿透出存在感过强的肢体碰撞声。
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混不睡觉在凌晨四点在楼道里肉搏?
凌晨四点!
蝙蝠侠凌晨四点都快要回家睡觉了,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杰森跨过地上那个圆润的像是颗变异大番茄的头罩,一把推开了安全屋摇摇欲坠的铁门打算给那几个打扰红头罩清梦的家伙一人一拳,也就在这时,几个人对上了眼。
好消息,不是混混。
坏消息,是的红罗宾和猫头鹰在楼道里抱着亲嘴。
两人完全没管杰森发出的动静,尤其是猫头鹰格外有劲一只手将替代品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抬起着人的下巴打啵。
两人亲的专注,亲的火热,只留下红头罩满腔的怒火被莫名其妙的扑灭,迷茫地看着这对野鸳鸯在的公共区域偷情。
三分钟过去,无人在意没带红头罩的红头罩。
五分钟过去,依旧无人在乎被吵醒的红头罩。
十分钟过去了,红头罩甚至提不起一丝愤怒甚至有点想笑,最后果真冷笑一声重重的将门拉了回来。
而此时,杰森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时间的估计应该有些误差,比起模糊得出的四点的结论,显然此时已经到了五点半甚至有超过六点的趋势,尤其是从窗户透入的显然不在深夜出现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