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都懂,”程溪口中叼着根糖,正横着手机打游戏,头也没抬,“不懂的永远不懂。”
邓瑜晃程溪胳膊,“你说了我就懂了,你说嘛你说嘛!”
“哎哎哎死了死了死了!”程溪叼糖含糊地应着,结果还是没能力挽狂澜,手机传出战败的“噔噔”声。
展初桐:“……”
夏慕言这个名字当真阴魂不散。
她原以为至少出了实验校园就听不见了,这不,离了大门,不到十分钟,听到了两次。
“一进来就听到你们聊夏慕言。”宋丽娜反手关门,招呼,“抬头,来欢迎新朋友。”
“宋丽娜你来……新新新新生大人?!”
“哟,新生你好。欢迎欢迎。坐吧。”
相比邓瑜的一惊一乍,程溪更坦然地接受了所谓“新朋友”的加入,两声大方的“欢迎”代替了令人别扭的仪式感,展初桐更偏好这种随意的方式。
她刚拉凳坐下,程溪又开一局,顺手掏兜递出一根糖问:
“包间不让抽烟,吃糖抵一下?”
“我不抽烟。也不吃糖。谢谢。”
“行。”
大概展初桐的气质让程溪误以为她烟酒都沾,其实她不抽烟的,因为不想带很重的味回去呛阿嬷。
对面邓瑜正忐忑,搓着手不好意思道歉:
“新生大人,我们刚才没在说你们坏话!我们充其量只是八卦,实在好奇你和班长的关系……毕竟你和班长大人一眼就关系不简单!”
“……”展初桐顿了下,低头,“我说过了,和她不熟。”
“嗯,强调不熟。”程溪依旧头也没抬,“但没否认关系不简单。”
“……”
宋丽娜瞥了眼展初桐的脸,见她在外头就不算好的面色,此时进了室内被顶光照得愈显苍白,尤其在那两位不时提及夏慕言时,展初桐不耐的神情更甚。
许是回忆起在操场上的对话,宋丽娜想到展初桐可能不太喜欢夏慕言,主动为她解围:
“真是受够你俩。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现在开始,谁先提到夏慕言,谁为中午所有消费买单。”
闻言,程溪与邓瑜对视一眼,皆是沉默。
不过数秒,程溪掏兜,拍出一张信用卡:
“再聊一千块的。”
“好耶!富婆万岁!”
宋丽娜:“……”
展初桐:“……”
展初桐没想加入女生们的茶话会,宋丽娜要她点单奶茶,她也直说不想喝。她确实不太舒服,后颈还胀胀地刺痛,尤其每当包间内的人不时提到那个名字,她就过敏般不畅。
但她能理解,高中学生无非就那么点话题,成绩,家庭,喜欢的人,讨厌的人,崇拜的人。尤其主导话题的是夏慕言的小迷妹邓瑜,那个人的名字便成了绕不开的魔咒。
展初桐躲不开,却也无意阻止,干脆趴着睡觉,有一句没一句地听。
邓瑜吹嘘程溪出手阔绰时,顺势提到了家境,就问程溪有没有在什么家族夜宴上见过夏慕言。
程溪回忆了下,“没有吧,夏慕言她家里人真把她保护得很好。那种家世背景,具体知道她的却只有少数圈内人,甚至她家出了那种事都没牵连……”
展初桐本混沌的睡意被戛然而止的小半句话掐灭。
邓瑜还天真追问:“什么事什么事?”
程溪自知失言,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才生硬转移:“话说回来,今年开学,市里放过她了?上学期不是一堆什么专访缠着她?”
“今年也有的!”邓瑜果然被转移注意,“我说小话放学被闻姐逮到办公室,听到别桌老师在商量,后天推夏慕言去电视台当什么典范……我连是什么典范都说不出来!她直接就是那个典范本范!好厉害!”
“嗯嗯嗯厉害。靠,又死了。”
展初桐不知到底是初分化的腺体作祟,还是那个名字在搞鬼,心跳异常快,快得她要窒息。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很快模糊在她耳中模糊,展初桐的意识被雪松上坍塌的冰冷覆盖,艰难地小睡了一会儿。
等她睡醒,已接近下午上课时间。
邓瑜正准备返回学校,问有几个人要加入她。
没人搭理。
“果然。好吧,那你们藏好哦,别被老潘抓到。”邓瑜习以为常,“我可不敢逃课,告状到我妈那里,她会打死我的。”
她们仨是实验老生,琢磨出把手机存在“如梦”店主的滑头技巧,主任一般上午在校检查,下午她们就敢把手机带进去偷玩,还教新生展初桐以后也可以这样。
临别前,邓瑜特地让展初桐报了微信id,先申请好友,让她晚上回家拿到手机后通过,邓瑜给她们几个拉小群,好及时互通情报。
展初桐没排斥,爽快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