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北辰一刀流一些古卷中记载的‘心眼’之说,我近日研读,尚有几分不解之处,想在路上请教于你。”
她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那份隐秘的期待包裹在剑道探讨的外衣之下。
邀请一位并非家臣、亦非血缘亲族的男性剑客同乘马车,这在她过往严守的规矩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此刻,她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少女紫水晶般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以及一丝害怕被拒绝的忐忑。
苏拙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他看着芽衣那双努力保持平静却难掩波光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旁边那匹神骏的战马,忽然觉得,偶尔体验一下这出云贵族的交通工具,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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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与平日戏弄琪亚娜时截然不同的浅笑,点了点头:
“御姬殿下相邀,苏某荣幸之至。既是探讨剑理,何来介意之说。”
他随手将马缰递给一旁的侍从,步履从容地走向马车。
在周围护卫不敢过分表露,但诚然些许讶异的目光注视下,他轻轻掀开车帘,弯腰进入了车厢。
车厢内部果然宽敞,铺着柔软的垫褥,中间固定着一张小几,摆放着茶具和几卷书册。
淡淡的熏香气息弥漫其间,与芽衣身上清冷的馨香混合在一起。
苏拙在芽衣对面的位置安然坐下,姿态闲适,并无拘谨。
芽衣在他进入车厢的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了。
她微微垂眸,掩饰着加的心跳,亲手为他斟了一杯温热的茶,递了过去。
“有劳殿下。”
苏拙接过。
不经意间,两人指尖的轻轻触碰,让芽衣如同受惊般迅缩回手,耳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明明练剑时都碰了不知道几次了,我这是怎么了?’
芽衣低着头,她的耳根仍泛着诱人的红晕。
车夫一声吆喝,车队缓缓启动,驶出了大名府,踏上了这次巡视的旅途。
马蹄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规律地响着。
车厢内,芽衣起初还有些许不自在,但当她真正开始提出关于“心眼”的疑问时,苏拙深入浅出、直指本质的解答,很快便吸引了她的全部心神。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从微妙的暧昧,转向了专注而平和的剑术交流。
然而,在这只有他们二人的狭小空间里,听着他清朗平和的声音,闻着那近在咫尺的、属于他的淡淡气息,芽衣心中那份悄然滋长的情愫,如同窗外悄然探入车厢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这段旅程,似乎也因此,变得格外令人期待起来。
苏拙品着茶,看着对面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恍然点头的少女,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这份纯粹的好感,在这片注定风雨飘摇的土地上,不知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正如他来时所说,他相信自己,能在【虚无】的阴影中,拯救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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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的车队已离开都城数月,一路行来,途经数个郡城。
所到之处,虽难免有民生疾苦、豪强倾轧的景象,但在雷电家御姬的仪仗与“玄露宗”苏拙隐隐散的威慑之下,倒也还算平稳。
芽衣以继承人的身份接见地方官吏,巡视农田水利,抚慰孤寡,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仁德。
苏拙大多时候静默跟随,偶尔在芽衣咨询时,会从独特的角度给出一些切中要害的见解,令芽衣受益匪浅。
多数时间,他们依旧共乘马车。
起初那点微妙的尴尬早已在频繁的剑理探讨和偶尔谈及沿途风物趣闻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日渐增长的熟稔与默契。
芽衣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于车厢内有苏拙的存在,习惯于他清朗的声音、偶尔流露的浅笑,以及那份仿佛能安定人心的从容。
这一日,车队正缓缓驶近下一座目的地——位于出云中部、以冶炼和矿业闻名的八幡郡城。
车队行进,远远地,已能望见那座依山而建、城墙黝黑厚重的城池轮廓,以及城墙上林立的旌旗。
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为这座硬朗的城池镀上了一层暖边。
马车内,芽衣刚与苏拙探讨完一段关于“气机感知与见招拆招”的剑刀理论,这是她最近比较感兴趣的技巧,她似乎隐隐摸到了新的剑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