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排气扇还在“嗡嗡”作响。
我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她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而开始微微抖的身体。
我叹了口气,转头从墙上的置物架上,取下她先前搁在那的洁白厚实的浴巾。
“给。”我把浴巾递给她。
苏馨桐没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眼神空洞。
我无奈,只能上前一步,把浴巾抖开,轻轻披在她身上,把她那具诱人又脆弱的身体包裹起来。
“注意点,别感冒了。”我轻声说了一句。
这句话很轻,很淡,甚至可以说是客套。但在刚才那番绝情的话语之后,这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却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点余温,既温暖,又刺痛。
苏馨桐裹着浴巾,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低下头,把脸埋进柔软的浴巾里,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我没再说话。
我重新弯腰抱起那堆洗好的衣服,还有她刚刚掉在地上的白色毛衣“我等会会下去把那些垃圾丢掉,你……平静一下心情……顾长歌她们快回来了。”
说完,我不再停留,推开浴室的门,走进了阳台。
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在我赤裸的身上,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让我更加清醒,在把湿衣服晾好后,我离开了阳台。
“咔哒。”门关上了,把那个充满了水汽、香气、暧昧和悲伤的空间,彻底关在了身后。
浴室里,苏馨桐披着那条浴巾,慢慢地蹲了下去,她跪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怀里空荡荡的。
“呜……”她终于哭出了声。
不是因为羞耻,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最后那句“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他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小心翼翼。
甚至在明确要与她断绝牵连后,还会给她披上浴巾,怕她感冒。
这个傻子。
这个大傻子。
谁说这是交易?谁说你是工具?
苏馨桐把脸埋进膝盖里,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突然现,自己好像真的……不仅仅是想要他的身体。
在这一刻,在这个狼藉的浴室里,在这个名叫苏馨桐的人心中,某种名为“爱情”的东西,畸形而顽强地开枝散叶……
这五个月的欺辱……我可以补偿……
只要能让他回心转意,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若觉自己不配……便让他亲手,将我拽下神坛……
413的门外。
我提着垃圾袋,站在昏暗的楼道里。
手里那袋垃圾沉甸甸的,其中也包含苏馨桐的那件白色毛衣。
我靠在墙上,仰起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眼眶有点酸。
“操。”我低声骂了一句。
不仅骂这个操蛋的世界,也骂那个懦弱的自己。
明明……明明我也想抱住她的。
明明……我也想告诉她我喜欢她。
可是……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袋垃圾。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如果妄想爬上神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把神坛也染脏,就像那件洗不干净的白毛衣一样。
我直起身,走下楼梯,来到楼下的垃圾站,把那个沉甸甸的袋子扔进了最深处的垃圾桶。
“咚。”
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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