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梅有些慌了,連忙解釋道,“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採雪的親孃情同姐妹,一直把採雪視如己出,我怎麼可能害她?”
“再說雅芝是個賢良淑德的人,怎麼可能幹的出給她下藥的事情?”
她看向周採雪,眼神失望地說道,“採雪,我自問待你不薄,一直以來,你要什麼我就給什麼,真沒想到你竟如此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你自己闖了大禍,毀了自己的婚姻,還想害的你妹妹也嫁不得好人家?”
安梅說著說著就哭了,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
“老爺,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我之前對採雪百般疼愛,為了她的婚事忙前忙後,從未有過私心。”
“唯一的一次私心,就是在她鬧出那檔子醜事之後,我擔心會波及雅芝,才不得不勸你讓採雪暫時受一下委屈,低調出嫁。”
“可沒想到,只是這一件小事,她就這般抹黑我!”
她捏著繡帕,一邊擦眼淚,另一隻手還捶著自己的胸口。
“我早就知道繼母不好當,可沒想到她竟是這等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周永榮見妻子哭得這般傷心,不像裝的,再加上她說的話也句句在理。
這些年她對大女兒的溺愛他看在眼裡,連對小女兒都沒那般好過!
他怒目瞪向大女兒。
“夫人是怎麼對你的,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你自己不安分守己,落得個嫁給一個沒出息的獵戶的下場也是你咎由自取,你竟然還怨天尤人,想把過錯推到一向對你疼愛有加的繼母身上?”
“不僅如此,你妹妹做錯了什麼,你要把她一起拉下水?”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周採雪冷漠地看著他們表演。
“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不管事實如何,你為了保全剩下一個女兒的名聲,也不會追究那件事,不會為我這麼一個徹底失去利用價值的棄子討回公道。”
周永榮猛地站起來走到周採雪面前,抬起手掌就要給她一巴掌。
一直沒說話的江敘白一把抓住他的手。
“岳父,自重!”
周永榮怒極反笑。
“你一個鄉下小子,還想插手我們的家事?”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來人!”
“打,把他給我往死裡打!”
江敘白眼神冰冷。
“你想對我動粗?”
周永榮冷笑道,“要不是你妄圖攀高枝,我女兒也不會被你這麼一個低賤的人玷汙清白!”
“我告訴你,你休想從我們周家撈到一分一毫!”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從今往後,她是死是活,跟我們周家毫無關係!”
“她去街頭要飯,我都不會施捨她一文錢!”
周採雪眼眶驟然一紅,眼淚不受控制地出來了。
儘管早有預料,自己的父親根本沒把自己當女兒,可那個夢境畢竟只是個夢,她知道夢裡的一切,卻並沒有什麼真實感。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原來她的父親真的不愛她。
從前她年輕貌美,求娶之人幾乎將門檻踏破,他想讓她嫁一個大戶人家,跟周家還能相互幫襯,自然願意繼續嬌養著,直到她出嫁。
可現在她失去利用價值,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原來夢境之中,他將她用一百兩銀子賣給陸員外,榨乾她最後一絲價值的事情真的會發生。
周採雪擦乾眼淚,眼底的希冀盡數消失。
“周老爺,你是不是忘了,周家之所以有今天,全是我母親的功勞!”
“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你打算什麼時間還給我?”
“還有,這個宅子也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你們要鳩佔鵲巢到什麼時候?”
周永榮心虛片刻,更多的卻是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