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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兇猛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由州之地

不過蕭秋狂卻聽得明明白白。要知道這《醫宗金鑑·婦科心法要訣·月經之常》有記載“月經。三旬時一下。兩月並月。三居經。一年一至為避年。一生不至孕暗經。”說的簡單點。所謂避年就是月事一年一來。極為特殊。

這避年究竟是否個病。歷代醫家論述不一。或有說是先天稟賦不足。或有說是病脈相關。更有《傅青主女科”傅青主女科》論及時說“亦有天生……經水必一季一年一行……世因不少。而嗜慾損夭之人。亦復甚多。”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不過蕭秋狂歷來都贊同避年、居經一流不算是病。只要能生育。這都是不算是什麼。

餘歌微微一笑。道“她一年行一經。這一經卻伴著撕心裂肺的痛經。”

“痛經。”蕭秋狂熟讀醫書。自然知道這痛經的厲害。所謂不通則痛。這避年之人。衝任極有可能受阻。氣血不通。自然就痛經了。他緩緩道“所以這白水光一年一次的痛經。就不得不求助於一品紅藥鋪。”

“正是。”餘歌道“她每年一次的行經。痛的翻天覆地。九死一生。實在不亞於別人家生個孩子。”

這痛經至昏厥者也是有的。疼痛劇烈時。往往出現面上蒼白。四肢厥冷之象。而這種一年才來一次的避年痛經。無疑是將常人十二個月的分量一次性的疊加起來疼痛。那種滋味。不用多說。蕭秋狂也想的到。

“痛經本就是一件生不如死之事。”

餘歌道“自從那郭一品到了燕京之後。白水光每年都會化作成一個普通百姓找他姬妾看一次這病。這些年來從未間斷。不過今年情況生了點變化。”

蕭秋狂道“什麼變化。莫非白水光的病已經好了。”

“那倒沒有。”餘歌道“她這病我聽那依言的報告過。是在生產時落下的病根子。屬寒凝血瘀。是治不好的了。只能痛的時候緩解緩解。”

“哦。生產時落下的。”蕭秋狂道“既然她生過孩子。那麼白氏王族總也算是有個後的。怎麼......難道她的兒子也戰死了。”

“這個沒人知道。”餘歌面色凝重道“關於她的一切。在她十六歲之前都平凡無奇。可十六歲之後再也查不到任何線索。都是神秘到極點。她的兒子是生是死。她又是為了哪個男人生育。這全都是不可知的謎。”

“是嗎。”蕭秋狂沒想到這世上竟有秘密是連餘歌也查不出來的。他說道“既然不是她的變化。那麼可是那一品藥鋪出現了變化。”

餘歌道“你猜得不錯。跟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實在是輕鬆的很。”

蕭秋狂拱拱手道“多謝謬讚。”

餘歌道“是郭一品的姬妾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

餘歌道“她死了。”

“死了。”蕭秋狂道“怎麼死的。”

餘歌道“生病死的。”

一個醫者竟會生病而死。這豈非是笑話。可蕭秋狂知道這不是笑話。要知道一個醫者往往不能自醫。所謂關心則亂。亂則用藥不明。所以醫家七大戒中有一條就是不醫親。你想親者尚且不醫。那自己又怎麼能醫自己呢。

蕭秋狂突然道“那白水光知道嗎。”

餘歌很滿意蕭秋狂的這個問題。她也在等待蕭秋狂問這個問題。只聽她答道“不知道。”

蕭秋狂道“她既然開了藥鋪醫館。自然要日日坐堂。怎麼人死了。別人會不知道呢。”

餘歌道“這你就有不知道了。這依言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喚作依語。她雖然不大懂醫術。可她姐姐早已將老病人的藥方留下。要她憑方看病。也能假扮著勉強支援一些時日了。不過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蕭秋狂道“那麼。你認為的長久之計是......”

餘歌嫣然一笑。望著蕭秋狂道“既然那依言已經死了。不如就讓她死掉算了。你精通歧黃之術。由你去頂替她的位子。你覺得怎麼樣。”

蕭秋狂並不吃驚。他也猜到了餘歌的想法。道“我可是個男人。怎麼頂替。”

餘歌笑笑。用一種曖昧的語氣。道“你若是換上女裝。誰還能看得出你是個鬚眉男子。”

蕭秋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喃喃道“即便是我換了女裝。可這張臉。要能認出來的人。雖不算多。也絕不會太少的......”

餘歌點頭道“江湖上能認得出你的人絕不在少數。所以我要你去做的並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正大光明的頂替了她的位子。做了一品藥鋪的坐堂醫。”

蕭秋狂道“這我就不懂了。我要是去坐了。豈不是在告訴天下人我來了燕京。”

餘歌道“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到了燕京。包括那白水光......”

蕭秋狂道“接下來呢。所有人都知道了之後呢。”

餘歌道“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憑你的醫術。要做一個藥鋪的坐堂。豈不是易如反掌。”

蕭秋狂覺得事情開始有趣了。道“我做了坐堂之後呢。”

餘歌道“你做了坐堂。名聲大噪之後。你說那白水光收不收下你這份賀禮呢。”

蕭秋狂道“說了這麼多。你無非是要我用醫術來騙的白水光的信任。然後藉機靠近她。進而刺殺。”

“不錯。”餘歌道“你說對了。”

蕭秋狂道“那麼。我直接上門不就行了。何必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這你就不懂了。”餘歌冷笑道“人心的猜忌。是你無法想象的。你若是自己送上門去。哪怕是真心為了她好。她也會當你是別有企圖。一刀殺了你......”她頓了頓。道“相反。我先用一品藥鋪騙的她一點信任。然後再讓你光明正大的進一品藥鋪。這樣基於藥鋪給她的好印象。你即便是蕭秋狂。她在痛要生不如死的時候。也會第一個想要找的人就是你。只因這十餘年。她都是在這個藥鋪看的病。”

蕭秋狂道“那為何不讓我在她痛經時順手殺了她。”

“不行。”餘歌否定道“她痛經時。是她表面上最脆弱的時刻。所以此時必然是她的防備最森嚴的時刻。一個有經驗的殺手是絕不會在這種時刻動手的。一著不慎。不能致命。那麼我們就失去了這唯一的一個破綻。到那時。再想要找機會刺殺白水光。已經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蕭秋狂道“那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