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只好點了點頭，跟著邱震去找所謂的上檔次的酒樓，只不過，酒樓還沒找到，卻是遇見了其他事。
馬舉得，是京都之中的小混混，不過，倒也算有點小名氣。雖然京都之中有著東廠和錦衣衛兩大組織，絕對不允許有其他勢力侵入京都，不過，土生土長的小混混，卻是管不住的，不過，他們也只能當小混混。
馬舉得之所以能夠混得出來，是因為這廝有背景，這年頭，沒有背景的小混混，肯定混不長。馬舉得的背景，便是當朝戶部尚書徐流之，不過，這關係扯得就有些遠了。徐流之有一個公子，這公子有一個小妾，這小妾有一個遠房表哥，這個遠房表哥就是馬舉得。所以，馬舉得的背景，扯來扯去，也就扯到了徐大人那裡。當然，這是普通人認為，徐大人可是不知道有這麼號人物。
不過，不管怎麼說，馬舉得混的也算不錯，再加上也會做人，最起碼，對徐流之的公子可是哄得不錯，所以，徐公子也算是挺照顧這麼個會辦事的遠房表哥。
今天晚上，馬舉得帶著幾個小弟在街上晃噠，因為他要找一個人，欠了自己錢的人，今天已經到了還錢的日子。
不過，卻是遇到了點小麻煩，欠他錢的人沒辦法還，因為欠得有點多，而那人又是個窮鬼，每日掙得小錢，也剛剛能夠保證一家子餓不死而已。又怎麼會有閒錢存起來呢？
“我說韓秀才，你也算是個讀書人，怎麼就不懂得什麼叫誠實守信呢？說好今天還錢的，你怎麼能抵賴呢？”馬舉得一臉不高興的看著面前那個衣著有些破爛的年輕人說道。
那被叫做韓秀才的人，卻是隻能皺著眉苦著臉說道“馬大哥，您就在寬限幾天吧！這段時間天冷了，給孩子們添了床被子，也就剩不下什麼錢了。”
馬舉得皺著眉看著韓秀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韓秀才的衣著，已經到了十二月份了，這韓秀才卻是依舊只能穿著打著補丁的幾件單衣，腳上穿著已經露出腳趾的靴子。
馬舉得嘆口氣說道“韓秀才，我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借你錢的時候就說好了，一分的利息都不要！權當是做善事了，只是，你說過要按時還錢的，時間也是你定的，如今，卻是要抵賴！你說，這可讓我怎麼辦呢？”
韓秀才趕緊說道“馬大哥的恩情，韓某人怎麼會忘記！只是，這段時間確實是沒那麼多錢啊！請馬大哥再寬限幾天吧！”
“韓秀才，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我們馬哥敬你是讀書人，也不容易，才會對你那麼好！你小子可不要得寸進尺啊！”馬舉得的一個小弟不滿的大聲說道。本來，馬舉得這些人是放高利貸的，半年前韓秀才去借錢，這馬舉得也知道韓秀才其人，看他實在可憐，便自己決定了不要利息，這本就讓自己的小弟有些不爽了，不要利息，還放什麼高利貸！
可是，既然馬舉得這麼決定了，大家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到了現在，韓秀才竟然還想要寬限期限！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這韓秀才在拖下去，就要過年了！人家那些土地主，還知道欠債不能過年，更何況是這些京都中比土地主更高階的放高利貸的！
韓秀才一看對方有些不高興了，便急忙說道“我沒說不還，只是，還希望能夠再寬限幾天而已！我保證，就算是不吃不喝，也會省下錢來，在年前還上！”
馬舉得皺著眉看了看韓秀才，說道“韓秀才，不是我說你，你小子是不是讀書讀得腦子還掉了！啊？那幾個孩子雖然可憐，可是，天底下和他們一樣的孩子多得很，你能全都養活嗎？連自己都難養活的人，居然還要養那幾個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孩子！你小子還真是榆木腦袋啊！”
韓秀才聽到馬舉得的話，卻是微微笑道“雖然救不完，可是，能救幾個就救幾個吧！”
馬舉得搖了搖頭，說道“想要救人，那也得有那個資本啊！你說你，也算是個學問不錯的人了，上次我們公子說要你跟他，肯定不會虧待了你。可是，你怎麼就不知道領情呢？”
韓秀才本來還是因為自己欠債人的身份，一直保持著謙恭的態度，可是一提到這件事，韓秀才卻是臉色一變，聲音不大卻是包含怒意的說道“哼！你們那徐公子，父親乃是當朝戶部尚書，可是，竟然懼怕東廠威勢，甘願當東廠的爪牙！我韓瀟雖然只是個窮書生，卻也知道威武不能屈！讓我投靠東廠？哼！痴人說夢！”
這話一出，卻是讓馬舉得一驚，立馬跑過去捂住了自稱韓瀟的韓秀才的嘴！
馬舉得低聲怒道“韓瀟！你小子不想活啦！被人家聽見，連我都要受牽連！”
韓瀟掙扎著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馬舉得卻是不敢放開，萬一這小子在說什麼有損東廠的話，恐怕自己這些人也要受牽連！
還好，這裡也算是個小衚衕，並不像大街上那樣燈火通明，沒多少人看見，要不然，恐怕還會以為有人要殺人！
不過，沒有多少人看見，並不代表沒有人看見。
郭陽就看見了。
郭陽，並不是一般人，在京都之中，他也算是有些名氣的人，雖然京官很多，有名的也不少。但是，控制著西城兵馬的西城兵馬指揮郭陽，卻是依舊從京官堆裡出了名，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年紀輕輕就能掌管一城兵馬的！在京都，有錢的人多，當官的人也不少，可是，手中有兵馬的，卻是隻有那麼幾個而已！
這個時候，不是郭陽當班的時候，可是，大概是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工作，郭陽依舊喜歡在沒事的時候，在自己管轄的西城巡視巡視，看著自己管理的地方一派安居樂業，心中也會挺高興的。
可是，現在他就看見了一件讓他不高興的事，自己最討厭的馬舉得那幫人在欺負人。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郭陽緩緩地走進衚衕，淡淡的說道。
馬舉得幾人一愣，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仔細一看，得，自己的剋星！
“呦，這不是過大人嗎？怎麼，這麼晚了還要這麼辛苦的巡查啊？”馬舉得站起身，笑嘻嘻的說道。雖然自己也算是有點背景，可是，在郭陽面前，還是老實點的好。
郭陽微微點了點頭，走進了一點，看了看韓瀟，皺著眉說道“怎麼？你們也開始欺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魄書生了嗎？”
韓瀟站直身子，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卻是不再說話。
馬舉得趕緊笑道“冤枉啊，大人，我們可是沒有欺負韓秀才啊！”
“那是我看錯了嗎？”郭陽淡淡的說道，要不是看在馬舉得身後的徐公子面子上，他可是不會這麼客氣的。
馬舉得道“這韓秀才欠我銀子，說好了今天還，可是，現在又說還不上！您說，這。。。”
郭陽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了。郭陽道“你們那高利貸，恐怕不管是誰，都很難還得上吧！”
“冤枉啊，大人！”馬舉得誇張的說道“天地良心，我可是一分利息都沒要啊！”
郭陽微微一愣，略帶嘲笑的意味說道“狗不愛啃骨頭，貓不愛吃腥，這世道難道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