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兒的神經繃緊,快接近崩潰的邊緣了,她不得已吱聲。
“水涼了。”
姜夕英驚醒。然後他嘩啦出水,將姜兒抱起,扔到榻上,身子就壓了下來。
“姜夕英!”
姜兒魂飛魄散。
不再侷限於摟抱,進一步的男女之事,綠水巷的伶都學過。
姜夕英的眸燒得火熱,他低低笑起來,笑聲瘮人又激動。
姜兒根本無力反抗,何況是面對一個瘋子。
疾風驟雨中,她只能緊緊咬住牙,不讓自己出聲,手摳住榻沿摳出血來。
淚水都流乾了,她神魂飄出來,飄往窗外的桂花樹,月色下桂影扶疏,落了她滿身。
這是她選擇活下來的代價,她和瘋子做了交易,怪不得誰。
“老爺,少爺又癲了!”隱隱聽得喧囂,有點亮的燈,往視線裡來。
……
最後一刻,房門被從外破開。
“逆子!”姜攸的怒喝,讓瘋子清醒,變為了姜夕英。
“父親?”姜夕英披上衣物,爬到姜攸腳邊,“您怎麼來了?”
“你起癲來六親不認,還會聽我這個父親的話?”姜攸臉色青,“我早猜到了,所以命人盯著你的住處,慶幸是趕到了!”
姜攸迅瞥了眼後方,姜兒忙著穿衣物,榻上沒有其他顏色。
“造孽啊!”姜攸鬆了口氣,瞬間蒼老了十歲。
姜夕英冷靜下來,想到什麼“母親知道了?”
姜攸苦笑,長嘆一聲“自求多福吧。”
言罷,姜攸要走,卻聽得女子清喝“站住!”
姜攸滯住,良久,擺擺手“子菊,你和下人都先出去,我……和她說說話。”
姜夕英點頭,領了人出去,房門闔上,昏暗的燭火映出兩張同樣蒼白的臉。
一老一小,眉眼神似。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姜兒穿好衣物,站到姜攸面前。
她用的是我,不是伶自稱的妾。
姜攸別過頭去,年過半百一國權臣的他,此刻竟比女子還緊張。
姜兒看著他,他老了,依稀能辨出兒時記憶裡的模樣,都染了風霜,經年蹉跎。
“父親。”
姜兒輕喚,不真切。
姜攸沒有回答,他不敢看女子。
姜兒唇角一扯,忽的撲上去,扭住姜攸又打又咬,簡直是個潑婦,毫無形象的撕扯。
姜攸沒有反抗,還是沉默。
姜兒扭打著姜攸,也不管打中還是沒打中,手腳齊用的犯渾,犯著犯著就哭了。
“為什麼……若我還是姜家貴女……我和他……”
在遇見魏涼之前,她不算恨姜攸。
在遇見魏涼之後,她對姜攸,恨之入骨。
姜攸被弄得狼狽,華貴的官袍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手臂上幾圈淤血,都是女子牙咬的。
他硬生生受了,不解釋,也不後悔。
姜兒終於累了,停下來,花著小臉呆。
姜家的女兒,哪怕是庶出,也是姓姜,普通官家嫡出都比不上的高貴,她幾個庶出的姊姊,所嫁皆名門正統,天下無人敢輕。
若她的命運沒有在五歲那年被改變,她給魏涼的答案,或許就是另一個了。
都回不去了。
姜攸俯下身來,看著十年後再相見的女兒,涼涼一笑。
“姜朝露,你恨透了我姜攸,我姜攸,又何嘗不恨透了你?”
姜兒瞳孔猛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