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朱鶯班的是烏梅,芷臺好像咻的就閉了嘴。
烏梅靜靜的笑,為姜朝露存梅花上的雪水。
“都不在王城裡了,無需講究,山泉煮茶就挺好的。”姜朝露懶在紅爐邊,不想動。
但她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幫烏梅,畢竟烏梅越是不說話,她就越覺得對比鮮明。
“夫人是不是長胖了?”烏梅有些詫異的溜了一眼。
姜朝露挑挑眉“……能不能開春了再說?這冰天雪地的,動不起來。”
頓了頓,姜朝露奪過存雪水的青瓷缸“烏梅你歇著去,妾來!”
烏梅笑意愈濃,沒阻止,在灶上備好了熱湯,待姜朝露忙完了,她接了瓷缸過來,讓姜朝露坐在銅鏡前。
“妾的髻亂了?”姜朝露撫了撫鬢。
“奴回鄉的時候,學了外邊時興的式樣,梳給夫人瞧。”烏梅開啟桂花油。
青絲在指尖繚繞,不一會兒,姜朝露瞧著腦門頂新奇的髻,好奇“像條長蟲!”
“就是叫靈蛇髻,城裡正當風氣兒,仕庶競相梳挽呢。”烏梅放下竹篦。
姜朝露左瞅瞅右瞧瞧,甩甩腦袋,噗嗤一聲笑出來。
烏梅下山後,上山的是阿保。
姜朝露請他幫忙,釀了幾缸子酒。
要立春了,立春喝春酒,梨花莫問愁。
“奴醬點豆子,下酒喝,省得夫人喝醉,與養病無益。”阿保撈著酒糟。
“多做點讓子沅稍去,她是個小酒鬼。”姜朝露坐在廊下篩豆子,曬著二月的太陽笑。
好酒知時節,春釀貴如金。
姜朝露像只貓兒,渾身的毛孔都曬開了,舒服到犯困。
再有一壺酒,一碟醬豆,三兩親朋滿座,這日子值得喝醉。
果然是都過去了,春光爛漫,又是一年歲歲,歲歲故人新。
換阿保班的是奉娘。
姜朝露和她去逛了集市。
芷臺走半爿山路,有小村莊,十天半月的趕個集,買堆並不缺的東西回來,姜朝露也樂在其中。
“這位貴女,瞧瞧新繡的香囊吧。”槐蔭下的小販吆喝,不過,是朝著奉娘。
奉娘哭笑不得“就算兜售生意,也得長點眼不是,老身一把年紀了,哪門子俏姑娘!”
二人都戴著帷帽,白紗掩面,奉娘是宮裡出來的,自帶周正氣度,故教窮鄉僻壤的小販眼拙了。
姜朝露笑得彎腰,伸手買了香囊“算妾買了……買給奉娘,老來俏也不是不行啊。”
聽前半句,奉娘鬆了口氣,聽後半句,奉娘更窘了“夫人也來打趣老身!”
小村莊的集市不大,天高皇帝遠,沒人認得王城的來客,趕路的行色匆匆,住家的不識金銀,有玩泥巴的小孩來扯姜朝露的衣裙。
“哇,花花的小鳥!”
是彩繡的鷓鴣。不算富貴的紋飾,在這兒卻惹來一堆小孩,圍著姜朝露瞧稀奇。
“下次逛集市得穿素點!”奉娘連忙拉了姜朝露走。
卻沒想一個男子擋在面前“二位請了。小可欲往王城去,想向二位問個路,還望賜教。”
奉娘警戒的把姜朝露護在身後,僵臉“奴們是住在山裡的庶民,都沒去過王城,貴人問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