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一把将他按坐在山涧旁的石头上,安抚道?:“腿都断了还?不知道?消停一会儿??你们将军见你这样还?不知如何心疼呢?!”
秦风委屈巴巴的垂下头来,目光里有些?沮丧,如果不是他跌下山涧摔断了腿,大司农也不会跟兀目人周旋换药给?他疗伤,都是他连累了大司农!
别处暂且不论,闻金金坠入山涧的传闻传到汴京后,满朝文武哗然,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直接影响兴庆府和汴京的关系。
闻人驰有相当深厚的定力,他不一定向汴京开战,但这层面子撕破,兴庆府借此进一步脱离大齐的倾向不是没?有!
怎样处理汴京与兴庆府的关系是此次朝会的重中之?重!
迟意主动请缨道?:“陛下,无论真相如何,谢廉都不适合在银州统兵了,为了打消兴庆府的疑虑,臣愿前往银州代谢廉领兵,仔细在银州境内搜寻闻金金的下落,说句托大的话,臣与闻金金共过一段时间的事儿?,相处的还?不错,在平西王那里比谢廉更?可信。”
临安侯谢靡驳斥道?:“迟将军,现在不是以公谋私的时机!”
迟意怒道?:“临安侯大可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时不撤下谢廉,你是想彻底激怒闻人驰吗?等闻人驰领兵强进银州的时候,到时候得利的人会是谁?短兵相接吃亏的又是谁?!依谢廉的本事真的能跟闻人驰相抗衡吗?”
谢靡对迟意的质问避而不答,他只冷笑道?:“看来迟将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这才刚回来几日就这么瞧不上我大齐的将领了?!”
这句话真是杀人诛心,旁人在谈怎样使大齐从刀尖儿?上下来,谢靡直接污蔑人家想握刀!
颜斐出?列帮腔迟意嘲讽谢靡道?:“谢侯爷,若谢廉想让人瞧得起就少?干那些?把陛下放在火上烤的事儿?!”
谢靡不慌不忙的回怼道?:“颜大人,闻金金偷偷用商队运兵的事儿?你怎么说?谢廉做的事儿?是不是一个正?常统兵边将该做的事儿??这也有错吗?”
“有什么证据证明闻金金在银州用商队运过兵?你有证据还?是谢廉有证据?”颜斐不卑不亢的问道?,他敢提出?这样的质疑就敢确定临安侯府方面没?有实证,若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谢宣也别当他的关门弟子了!
谢壑用谢靡的方式断然回道?:“临安侯如今还?在为谢廉辩解,置银州百姓于何地?为一己之?私欲拉银州数万百姓陪葬,尔等又置天理于何地?”
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别人,跟谁不会似的,谢壑心中有些?轻蔑的想。
齐璟头痛的看着争论不休的朝臣,目光移向蔺祈问道?:“蔺相以为如何?”
蔺祈略一思索,答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迟将军的提议不错,值得考虑。”他抬头迅速看了一眼齐璟的脸色,算不上好看,遂又补充道?:“此举倒不是向闻人氏示好,而且挫败兀目人的阴谋,目前大齐的首敌非兀目莫属。”
临安侯的拥趸出?列,意味深长的说道?:“陛下,纵有千般道?理,家贼难防啊!”直接将矛头指向迟意。
迟意并不在意,继续坚持己见。
齐璟沉默半晌,见朝臣都吵够了,他这才说道?:“准迟意之?奏。”说着便看了自己的贴身太监一眼。
御前总管太监会意,向前一步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臣齐齐躬身行礼,齐璟起身朝后殿走去,谢壑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怀秀往袄子?口赶的时候,迟意也在快马加鞭的往银州方向赶,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儿,再快一点!
谢宣的马五天能被他洗八遍,洗的马再也不靠近水边了,谢宣一拽马,俊马立刻能变成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后退。
兀目那伙人笑?道:“闻金金,你还想拖延功夫呢?天一亮可就?到了你启程跟我们回燕京的时候,别再做无谓的挣扎,省省力气?吧。”
“哎,你们这样就?太小心谨慎了吧?!洗马你也管?”谢宣吹了声口哨说道。
最?终谢宣手里的马没有犟过谢宣,乖乖的被谢宣牵到水边继续被谢宣洗。
晨光熹微,天刚蒙蒙亮,水涧旁的路上传来一阵阵驼铃声,还有兀目贵族女?眷出行?专用的开道乐,众人听闻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谢宣周围士兵听闻之?后纷纷下跪参拜,头都埋得低低的!
谢宣仍然不动声色的洗他的马,兀目士兵的马听到乐声之?后都明显的焦躁不安起来,抬蹄欲走动又不敢走动,只有谢宣的马稳如泰山。
这支队伍很长,有了很久才走完,兀目士兵一抬眼发现?闻金金和秦风已经不见了,连他们的马一起消失了!!
兀目士兵愣在了原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刚刚不是什么兀目贵族女?眷在出行?,那分明是兴庆府的人将闻金金接走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兀目士兵一想到自己给兴庆府的人下过跪,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几人当即上马,沿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谢宣坐在楚怀秀的软轿里,二人面面相觑。
谢宣唇角一弯笑?道:“幸好是你。”
楚怀秀低声道:“你先去我身后躲着,兀目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必会?追上来查看。”
谢宣摇了摇头道:“任何时候我都不能让你和孩子?挡在我面前!”
话音未落,他掏出来楚怀秀的梳妆盒改了个浓妆模样,又翻了翻衣裳箱子?,发现?没啥他能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