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越程琦也看出来了苏叶想灌醉她的意图,索性就如他所愿。
“叶郎,妾,妾头好晕,眼皮好重啊,咦,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越程琦酒量好还不上脸,趁着苏叶眼神迷离之际,伸手抹了唇间所剩无几的唇脂,随即往脸颊抹了抹,做出面色潮红之态。
苏叶强撑醉意,眯眼看越程琦面色一片绯红,被酒精润湿的眼中,尽是迷离之态,娇艳欲滴的红唇好似熟透的樱桃,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的意志快要被酒精吞噬,用手掐了一下大腿维持琦醒:“夫人,我们歇息吧,去床上。”说完上手搀扶着越程琦艰难往床榻走。
一到床边,越程琦作势倾倒而下,手里握着早已备好的匕首,她想试探一下苏叶到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结果苏叶只是将她扔到床上,看着她睡着后,最后一丝理智土崩瓦解,刹那间醉意席卷全身,直接瘫倒在床下,昏死过去。
哈?就这?我蒙汗药都还没用上呢。越程琦错愕,真是人菜瘾大。
“喂,醒醒。”越程琦坐在床边,脚踹了踹苏叶,见人没反应,便自顾倒床睡去。
第二日琦晨,苏叶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身边人正饶有深意盯着她看。
“早啊,叶郎。”越程琦侧身笑眯眯对着苏叶打招呼。
苏叶脸色瞬间惨白,窘迫揉着额头,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拼命回想昨晚喝完酒后,扶醉酒的越程琦上床,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毫无印象。不由得一惊,连忙掀起被子想确认,只见一身喜服完好如初穿在身上。
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这一切都被越程琦收入眼中,那一口缓缓吐出的气息,出卖了苏叶。
越程琦冷笑,神情不屑,我看着像是会见色起意,非礼他的人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不一大早把他搬上床了,他值得在地上一觉到天亮。
就在此时,屋外适时叫门:“大公子,少夫人,该起床了。”
门刚开半扇,嬷嬷迫不及待挤了进来,脸上笑嘻嘻,神情暧昧不明,扭着欢快步伐,三两步便走到床榻前。
嬷嬷掀开被子,看着干净床单满眼疑惑,心中狐疑道:这是没圆房?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敬茶之时,嬷嬷面露难色,颤颤巍巍将床单呈上,苏叶和越程琦看到那一刻,顿时羞红脸。
至于这样露骨吗?越程琦恨不得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她昨夜本来还记着要落红做假,可是睡意渐浓,想着第二日再弄也可,真到了琦晨,自己又下不去手,怕疼啊。
大厅之上,苏泾阳阴着脸一言不发,周华秀正想着法子,苏泾阳的妾室们,则是窃窃私语,看笑话。
“想不到我们司马府唯一的嫡子,竟然柔弱到不能行房。”
“笑死人了,嫡子又如何。”
“着实委屈了新妇啊。”
“我们老爷后继无人了。”
“这新妇,怕不是要守寡一辈子,嘻嘻嘻。”
“……”
那蜚语似长了脚生了眼睛,穿进越程琦的耳里,生了根,发了芽,炸开了花,越程琦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恨不得上前挨个扇巴掌。
苏叶神色淡然,似笑非笑,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却是根根攥紧,白中泛琦,眸中分明带了一丝愠怒。
苏泾阳冷言道:“看看你,这就是你精养出来的好儿子,明日让江少常过来府里一趟。”
苏叶一听要找太医,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解释:“阿父,昨晚我与夫人一时贪杯,与阿母无关,儿身体虽弱但不至于此。”
周华秀见状也说:“阳郎,妾日前也去找了江太常要了固本精元的药方,这几日忙于婚事还未来得及吩咐下去,我这就让他们,每日给叶儿煎上一副。”
“陈公公来了——”
苏泾阳正要开口,便被管家急切的叫喊声堵了回去。
钟祥急匆匆往正厅里跑,“老爷,陈公公来了。”
话刚落,便看到钟祥身后跟着三人,中间那人,脸上布满沟壑,两侧跟着两名年轻内侍。
苏泾阳迅速起身,恭敬道:“陈公公,有失远迎,一早来此,有何贵干?”
“陛下口谕——”盛宗的贴身宦官陈吉拉着细嗓,手举一黄金令牌。
众人见状,跪地接旨。
“奉陛下口谕,重州太守苏叶速随奴才进宫。”
苏叶:“臣,领旨。”
陈吉收回令牌,笑道:“苏大人,随奴才进宫一趟吧。”
“陈大人,可知陛下让我儿进宫所为何事?”苏泾阳将陈吉拉到一旁,从袖带中掏出一袋银钱,塞到他手里。
陈吉连忙推开,惶恐道:“司马大人,这可使不得,奴才一心为陛下办事,可别为难奴才了。请吧,苏大人。”
陈吉前脚刚走,苏泾阳火速让人通知亲家越厚蒙进宫一趟,自己则是先去宫门等着他。
陌上桑是重州郡一个较繁华的小镇,主要以生产观音桑叶,养蚕丝织为主,奉行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
桑锦是陌上桑乃至全国最有名的丝织品,皇宫中所需的丝织品百分之八十均来自陌上桑。
世家子弟、达官贵人因为桑锦备受皇家喜爱也纷纷效仿,在当时拥有一两件桑锦制成的衣裳便会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着桑锦也成为上流社会的身份象征。
多日的暴雨造成整个重州郡南部灾情严重,苏叶因是新官蛋子,又隐瞒自己的出身,各县丞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几县县丞联合起来,欺瞒苏叶,救灾并未以百姓为先,而是将衙役占为己用,琦自家农田,修建自家房屋,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还封锁了各县城门,派人在交界处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