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以汀也冷道:“世女流连街巷,也要注意身体,别把秽气传染给别人。”
王知微瞪大眼睛,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时候,宣福宫的门开了。
侍奉陛下多年的秋槿嬷嬷迈着小碎步出来,笑道:“陛下传殿下与邹大人,还有王小姐进去。”
众人这才敛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乾玟一届“平民”,自然是坠在二人身后。
这渤国宣福宫,她可来了不只一次,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上辈子血溅宣福宫的时候。
哈哈。
远远的,那丹褫之上的女人,一身玄金凤袍,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仍旧气度不凡。
但在乾玟看来,已是强弩之末,硬撑罢了。
“王元凤,你是个明君。”
当年,乾玟血洗宣福宫,红缨枪对准王元凤的脖颈时,便这样评价她,“纵马打下渤国,心怀报复,长此以往,渤国昌盛指日可待。
可惜啊,这凤椅坐久了,终究是屁股决定脑子。”
那时的王元凤,已然六十大几,看着却更苍老些,一头银霜,一脸沟壑,仿若八十岁的老太太。
如今这个王元凤,看着也像六十多的,人一旦年纪大了,从前又做了不少错事,就想着弥补。
皇帝嘛,愧疚的同时,又不承认愧疚,提防更是大于愧疚,想看和和睦睦,想看过家家,开始拉郎配,却又不好好配。
众人行礼:“参见陛下。”
王元凤只抬了抬手,就算免礼了。
她看看邹以汀,又打量王知微:“遥想当年,第一次见你们时,你们都还是奶娃娃……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眼下你们有了婚约,不久就会成婚,成为夫妻。成家以后,都该成熟些了。
尤其是你,知微,以后可要收敛些,多顾家,做个有担当的妻主,好好待鹤洲。”
王知微难以置信:“皇奶奶,他明明……”是个破烂,我凭什么要娶他?!
帝王的威压倏然如排山倒海般倾倒下来,叫她不敢继续往下说。
王知微站在那儿,不服气地别过脸,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邹以汀大卸八块。
邹以汀让她成为全渤国,不,是全大洲的笑话,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夫妻和睦?
不可能!
她绝不认他。
王元凤看向邹以汀:“鹤洲,这些年在外,辛苦了,蹉跎了这么多年,性子也该圆润些。以后要相妻教女,万事要以妻主为先,要敬妻主,学会放下执念,一心为家。
知微年岁比你小,言行拿捏不住分寸,你需耐心些,宽容待她。”
邹以汀默了默,方道:“是。”
王知微暗暗“砌”了一声。
“知微,可为你未来的夫君准备好信物?”
王知微一噎。
在大洲,男女订婚后,要交换定亲信物,这本是随媒人上门时交换的,但王知微那天压根没去傅府。
她强咽下恶心,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这本是她今晚宴会结束后,要去春花楼赏给玉郎的,如今在皇奶奶的施压下,只能给邹以汀了。
晦气!
她很不情愿地把玉佩递过去。
王元凤点点头:那玉佩的质地一般,但作为定情信物,也不算错。
乾玟:垃圾。
邹以汀接过,冷脸道:“多谢世女。”
王元凤欣慰点头:“鹤洲,你也要送知微信物才是,朕为你做主,不叫她为难你,你绣个香囊便罢。”
邹以汀:……
“是。”
王元凤又说了几句长辈的关怀话,还说半月后要春猎,让两个小辈必须参加,这才放两个小辈离开,留下乾玟。
邹以汀离开前,听她长叹了一口气:“阿文,你此番东去,可有收获?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陛下放心,自然是收获满满。”
邹以汀的心绪忽然一顿。
原来王文离京,不是受了大皇女的命令,而是陛下的命令。
如此一来,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