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一直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只是,我一直不能确定,我能在你的心里走到什麽位置。”
顾遇松捏了捏司绮梦的手指,示意她继续听他说。
“绮梦,你大概不知道,你是多麽优秀的一个人。你坚强,勇敢,善良,还有能力,就是没有我,你也能自己过得很好,甚至是,更好。”
说着,顾遇松终于将额头与司绮梦的额头分开,将脸转向另一边。
“你看,那些新的营帐,那些粮草,还有将士们身上的新衣,食用的粮草,都是你给我们带来的,想我一个读书人,自诩才华过人,可最终还是落得个无家可归人人厌弃的下场,我必须承认,你给他们带来的,是我做不到的。”
“所以我一直都说,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我离不开你,而不是你离不开我,绮梦,我也是会害怕,会自卑的。”
顾遇松将司绮梦的手牢牢抓住,放在自己的心脏处,仿佛要将自己的内心全部剖开,将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彻底展示给自己的心上人看。
“我所会的,不过就是纸上谈兵,是在最困难的时刻连自己都救不了的酸腐知识,是你,在我人生最落魄的时刻,出手拯救了我,世人皆赞我风光时的模样,可却只有你,不曾嫌弃那个一无所有的我,那个跌落谷底再无翻身之日的我。”
“我总是怕自己不够好,不能让你为我驻足停留,我自信于自己的才华,可我偏偏拿不准,怎样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好在,一开始你虽然拒绝了我,可你没有抗拒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我总是想着,只要我能一直站在你身旁,把其他人都赶走,终有一天,你一定会真正接受我的。”
“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卑劣呀?”
顾遇松自嘲一笑,没等司绮梦继续开口,就又继续说道。
“真正让我崩溃的,还是你被人陷害入狱时,我却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我那时候想,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我连你都保护不了,何谈入仕,何谈为百姓造福,我这些年的坚持,简直就是个笑话。”
顾遇松将脑袋放置在司绮梦的肩膀上,将自己所有的不堪和脆弱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好在,我还有机会,可长时间不能与你见面,真的让我很不安,我害怕,绮梦,我害怕。”
顾遇松将自己埋在司绮梦的颈间,像是一个脆弱的小孩子。
“害怕什麽?”
平日里见到的顾遇松总是冷静自持,一副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自信淡定模样,这还是司绮梦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无助脆弱的样子,要知道,这位就算是在大牢中被人施以酷刑都面不改色的狠角色。
“我害怕,你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害怕,你会遇见更好的人;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混账!我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吗?你居然这麽想我!”
司绮梦这下是真的气到了,想锤一拳他的胸口,又想起他还有伤,只能磨磨牙,装模做样地咬了一下他的左手,没下狠劲儿,只浅浅留下一个牙印。
“你当然不是,但是我,还是会害怕,毕竟,我没有什麽可以留住你。”
顾遇松也不挣扎,就这样任她咬自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大有一种司绮梦现在让他去死,他就立马动手了结自己的架势。
“而且,方才,你没有吃醋,我有些失落,我害怕,你已经不再在意我了。”
顾遇松低落的语气让司绮梦愣住了,想了好久,这才想起来是刚刚柳夕年假扮的“美女”握他手的事情。
“不吃醋不好吗?你们男人不是经常抱怨家中妻子吃醋,让他们不得安生。”
司绮梦挑挑眉,故意在逗他。
“不好,不吃醋,就代表你一点儿都不在意我。”
顾遇松紧紧抱住司绮梦,高大的男人就这样赖在司绮梦身上,不肯起来,让司绮梦莫名想到了一个词,叫“猛男撒娇”,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有那麽一瞬间吃醋了,但後来看你们俩的反应,我就知道,你们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才没有发作。警告你啊,我可不是什麽好脾气的人,若是你真的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小心我。。。。。。”
司绮梦将人强行从自己身上扒开,上下扫视了一遍男人,停留在下方,一只手在脖子处,做了一个“刀割”的动作,眼神微微眯起,变得危险。
“一切都听娘子的。”
偏偏顾遇松就吃这套,不仅没有感到背後发凉,甚至笑得眉眼弯弯,让司绮梦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怪没意思的。
“方才我听你关心我,甚至为了我,不惜与柳兄作对,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我终于,在你的心里真真正正地占据了一块地方。”
顾遇松本就长得十分英俊,平日里略显锋利的剑眉,此刻在深情的眼眸中,也失了锋芒,变成一道闪电,直击司绮梦的心脏,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