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途甩了下肩膀,把他的手拿开,又往边侧挪了点。
时述也依样重来,把手绕回,又贴上去,蹭着她的后颈道歉:“对不起。”
苏途知道甩不开,也懒得费劲了,只绷着脸问:“你睡不睡?”
时述闷声迂回:“先和好。”
苏途:“……”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声音拖得有点长,还贴着耳后的敏感点,以至于耳窝连着整条脊柱都有点酥麻。
苏途攥着掌心按捺半晌,才同样有点故意地反问:“谁跟你吵架了?”
时述顿了下,只坚持说:“和好。”
气息落在同一位置。
苏途没忍住瑟缩了下,声音随之波动:“和、和什么好?”
时述看着她几近滴血的耳垂,眸色愈渐深沉,片响才轻滚喉结,低黯道:“全部。”
回到她送他礼物那天。
彻底和好。
深邃目光如有实质,像得不到回应就不肯罢休般,盯得苏途才刚放松不久的身形,又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逐渐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绷不住,又气不过的,活动了下唯一还算自由的腿,往后踢了一下:“知道了。”
“赶紧睡!”
小腿撞上小腿。
一触即离。
时述却还是由此发现了什么,也像是发着高烧有些贪凉。
稍滞了会儿,就将小腿也往前靠去,贴上她细腻的肌肤,托着冰凉的脚掌。
苏途浑身一凛:“……”
像被烫到一般蜷缩脚心。
心跳擂鼓间,只觉得他这一整晚,好像都在得寸进尺的路上疯狂试探,下意识便回过头去,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喝酒,却猝不及防碰上鼻尖。
于是原本落在耳后的气息,就这么油然延伸至唇畔。
一瞬间。
腿上的触觉都不那么清晰了……
时述明显也愣了下,视线不觉从她受惊的眼游弋至微张的唇,落点具体,眸色黯然。
并不忌讳暴露意图。
苏途随之僵定片刻,才像是气势很足的虚晃一枪后,猛地发现敌军好像要来真的,立刻就涨红着脸,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一点一点,直至将大半张脸都埋进被子。
时述也没再强求。
他发烧了,并不适合接吻。
嗓音却还是有些未尽的沉哑:“苏途。”
“……”
她心口一跳,不懂他突然又喊自己干嘛,不是都说和好了就睡吗?
想呛声。
又莫名有点不敢动嘴。
时述已然将人锁在怀中,却仍不知足似的,又不动声色地搂紧了些。
直到躯体与四肢全都紧紧相贴,一再确认她不可能跑得掉,终于准备要问出口时,声音里却还是透着一点不安:“你想好了么?”
苏途又开始呼吸困难,生理性的:“什、什么?”
他真的抱太紧了。
时述默了下,还是说:“解释。”
她说过。
等想好了就跟他解释。
苏途怔住:“……”
这才后知后觉,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为什么大冷天的跑去游泳,为什么会突然发烧,又为什么一直不肯睡。
本质而言。
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只说了句不要乱想,就把他独自丢在酒店,转头和别人一起外出,留他一个人待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