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肖洋没有这方面的嗅觉,但以他对游野的了解,他能判断出现在车厢里肯定弥漫着浓烈的信息素,过去每次游野释放出信息素的时候都是一副难受模样,而这一次明显更厉害。路肖洋早就庆幸过自己是beta,不然他和游野都做不成朋友。
路肖洋开着车往偏僻的地方找,他的手机上拨通了一个电话,等了等听那边传来一个带着些不满的女声:“喂?哥,你知不知现在几点,我好不容易睡着……”
“行了,璐璐,我有急事找你。”路肖洋把游野的现状描述了一遍,手机的另一端就是她的堂妹,也是给游野提供药物的人。
“你等等丶等等。”
这次手机里面传来的女声显得很精神,跟着还有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动静。
换做路肖洋开始不满,“现在哪有功夫让你做记录呢,你就赶紧告诉我他这样我用不用送他去医院?”听到那边说“应该不用”,路肖洋的心里也没觉得踏实。
“你说他去见了一个顶级的alpha?他们有没有什麽亲密的接触?”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在现场。”路肖洋一边开车一边还要注意游野的情况,“你快说怎麽办,不去医院总得吃点什麽药吧?我叫不醒他。”
“你先和我说清楚他和那个alpha怎麽了,不然我没法判断。”
“这也是你要记录的?我怎麽感觉你是想听八卦。”
那边的女生被路肖洋点破,发出了哼哼的笑声,“毕竟野哥的身体情况特殊,你说他又接触的是顶级的alpha,我不好奇才怪呢,这对我的研究也大有帮助。”
“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看游野情况不对啊。”路肖洋在路边停住车,急忙按住游野抓挠脖子的手,有几道血痕已经出现在了游野的脖子上,这次他听清楚了游野的呻吟,就是一个“疼”字。
“都抓破了,能不疼?”路肖洋费劲压制着游野,不知道游野是因为身体里出现难忍的疼痛,才导致他无意识抓挠自己的脖子。
“疼,疼,倪梓赫,我疼……”
“你喊他有什麽用?你敢让他知道你这个样?”
路肖洋的话进不了游野的耳朵,到了这时他除了能感觉到疼以外,其他的感官全都消失了,是身体里的马蜂快要把他的骨头蜇烂一样的痛。路肖洋知道游野是一个从来没有喊过疼的人,看来这次是真的超出了游野的忍耐极限。
堂妹说游野出现这样的状况应该是被对方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刺激到,游野吃了抑制自己信息素的药,但因为对方的等级太高,药效不仅不能发挥出来,还很有可能反噬到游野自己的身体。
路肖洋听得心里沉闷,堂妹说没有其他的药物和办法能缓解,只能靠游野自己扛过来。
这分明就是一个可怜人,但就是再没有其他人能了解。路肖洋落在游野脸上的眼神变复杂,这些年游野的苦只有他看得清楚,有时候他都替游野担心该怎麽撑下去。
手机里还在传出堂妹敲击键盘的动静,她叮嘱路肖洋,“等野哥醒来以後你问他这次的具体感受,然後打电话告诉我,虽说是他承受了不小的痛苦,但这对他自身的问题治疗肯定能提供帮助。”
“行行行,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後,路肖洋长叹了口气,倪梓赫就是游野藏在心尖上的一块软肉,看来这块软肉是要把游野伤得体无完肤。
“倪……梓赫,对不起……”
路肖洋看到游野的眼角挂上了一点湿润的东西,他一直觉得游野这个人坚强得过分,原来是只有倪梓赫才能摧毁他的坚强。
在游野昏乱的意识里除了倪梓赫再无其他,笑着的倪梓赫,掉眼泪的倪梓赫,发狠的倪梓赫,各种模样的倪梓赫在不停变换,而游野的心也跟着开心丶难过丶无措,纠纠结结,起起伏伏。即使这样他也愿意因疼痛而陷进昏沉中不醒来,因为他能离倪梓赫很近,近到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