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野听完以後更难收回脸上的惊愕之色,这回距离有多大他更有概念了,倪梓赫坐在豪华的私人飞机上穿过云层,而他就是地上爬着的一只蚂蚁。
不用他提醒自己要断了对倪梓赫的痴心妄想,不停见识到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他走上前的胆量早就被压到了最底下,用力拽都拽不起来。
陈英把游野领进了一个房间,游野刚想问要做什麽的时候,身後传来房门的关闭声,没给他一句交代陈英就离开了。
站在自己根本想象不出的还能有这样奢华程度的套房里面,游野迈步的动作都显得僵硬,生怕自己碰坏了哪一样贵重摆设。他一边问着“有人吗”,一边在各个房间的门外探头往里瞧,转了一大圈,除了他自己他没有感觉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落地窗外的天色逐渐变化着,像是一个画家在给天幕上涂色,从暗灰一层一层加深。游野站到腿累,不知道自己等下是不是就该欣赏星空了。
怎麽感觉房间里越来越冷?游野微微打了一个寒颤,没有灯亮,他就一直原地站着,感觉全身都开始乏力的时候,他没忍住将头抵到了落地窗上。他看不到时间显示,估计自己进来这里有两个多小时了。
就在游野刚刚要睡过去的时候,他身後终于有人影出现,并没有放轻的开关门的动静也没有将游野吵到。
所以倪梓赫走进来看到景象就是游野倚着窗户,身体小幅度地一晃一晃着,也许他再晚来片刻,这人就能出溜到地上呼呼大睡了。真是这辈子都改不掉的随遇而安的个性!
倪梓赫缓步靠近,直到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游野的警惕性才发挥出来,他直起身子,嘴里下意识问着“谁”,刚要一转,比他更迅敏的是倪梓赫擡手臂压到了他的背上,跟着往前一顶,这次他上半身全贴到了玻璃窗上。
再问是谁就多馀了,游野对这个人的感觉早就嵌进了身体里。被压制着,他只能侧着脸,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又隐隐闪着亮点,还不等缓过来这一股晕眩,倪梓赫的身体猛地压上来,带着不容他抗拒的力量。
又是陷入了禁锢之中,可是这一次游野却是难以啓齿自己感觉到了一种舒适,之前他浑身一阵阵犯冷,他被冻得迷迷糊糊想睡过去,而此刻倪梓赫身上的热度紧紧包裹着他,他竟是希望这样的“禁锢”能保持久一些。
他真是可耻啊。
“怎麽?喜欢这样?”倪梓赫凑到怀中之人的耳边嘲讽。
被他看出来了!游野羞臊得恨不能掉出窗外,他急忙挣动起来,自己都知道这简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倪梓赫掐住游野的臂膀,更用力把人摁到玻璃窗上,很快玻璃窗上就多了一片游野口中急促呼出的白雾。
“倪梓赫,你先放开我。”游野被挤压得胸腔难受,实在吃力从倪梓赫的怀中挣扎出一点点松动之地。
然而乞求在倪梓赫这里从来都不会奏效,游野强忍着别扭的姿势,他夹在玻璃窗与倪梓赫之间,感觉也是冰凉和火热同时侵袭着他。
窗外划过了一颗明亮的星,倪梓赫说笑似的,“你不许愿吗?”
“好……“游野喘息着,那颗流星也从他的眼角掠过,”我许愿你平安喜乐。”他的一颗真心希望被倪梓赫看到,又希望倪梓赫永远不会知道。
被这种矛盾的情感折磨着,他早已不知道喜乐是什麽滋味了。
“很好。”倪梓赫冷冰冰地“称赞”,一团烈火却是在他的心头翻滚,"你是在讨好巴结我,还是演戏演得逼真?"
游野无言以对,他痛苦地闭起眼睛,等待着处置。忽然身後的压迫减轻了,他背上紧贴的热量不在,是倪梓赫後撤了一点距离。
游野紧绷的筋骨松了松,脸颊离开了冰凉的玻璃窗,他不认为就这样轻易结束了,刚刚的动静估计只是开胃菜。如果知道他有这样的觉悟,或许倪梓赫又要“称赞”他了。
病症来得迟,游野在傍晚的时候才感觉到身上有些不舒服,到现在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他浑身发寒,却不知道自己的体温已经升高。
雪上加霜的是他料想正确,倪梓赫今晚的手段才要亮出来。
“你很喜欢被人看?”
“……什麽?”游野虚弱问着,还是不给他转身的机会,倪梓赫的身体再度倾了上来。只是这一次太过“温柔”,轻轻与他相贴,扑洒到他耳边的呼吸宛如羽毛拂过。
“这个地方最好了,成全你的心思。”
游野完全听不懂,他问:“你到底在说什麽?”他的耳根到脖颈一片麻痒,他强忍着不敢有瑟缩,生怕自己的皮肤蹭上倪梓赫的嘴唇。
“告诉我你是怎麽给他展示的?”
游野从心底开始发毛,倪梓赫自说自话一样,偏偏每一个字都要裹着低沉的音色送进他的耳朵,他快顺着玻璃窗软到下去了。到底什麽展示啊?“他”又是谁?
倪梓赫加上了动作,他的手指轻轻落到了游野的领口,拇指和食指一捏一挑,一颗纽扣就从扣眼里钻了出来。
游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紧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