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星如今向裴寂青求爱,裴寂青句句温柔却句句是温柔刀。
“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的啊,我们是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之之的亲人。”
沈晖星:“你不再爱我了,是不是啊裴寂青。”
裴寂青对此觉得厌烦,从前沈晖星一直是个识大体,重全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无理取闹,甚至歇斯底里。
他们之间的爱就像错频的无线电波,永远对不上信号。
当年他捧着满腔热血往沈晖星怀里塞的时候,他连个正眼都不给。现在他学会把感情收拾得妥妥帖帖了,沈晖星反倒像条被踢惯了的狗,追着他摇尾乞怜。
裴寂青:“沈晖星,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曾经很珍惜你的努力,你也体谅体谅我好吗?”
沈晖星想起自己曾经为了权势极力追求的稳定性,什么语言都觉得苍白了
沈晖星:“裴寂青,想去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影响你的。”
就当他的报应,他还给裴寂青的。
两人如此坦诚地聊过之后,沈晖星确实充分尊重裴寂青的意思。
沈晖星那十天几乎没出现过裴寂青面前,他本身也忙,临河的一切都需要恢复,因此裴寂青没觉得异常。
和牧辛白联系,他发来照片,之之在他那儿很好,裴寂青点开看了看,之之抱着玩具熊,笑得眼睛弯弯。
之之偶尔会扒着手机问他父亲呢?
裴寂青托词都说父亲太忙了。
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小朋友,他带着之之搬出来,她小心翼翼地问过他,以后不能随便再见父亲了吗?
裴寂青心疼地说不是,她想父亲了,随时都可以见她。
裴寂青把新闻稿最终版本发给上级审阅,设立禁区刻不容缓,其中附了当初下城区污染后,在此地的居民腺体病变率的数字高达38。7%。
裴寂青的名字一时和沈晖星同时被提起,从前裴寂青被戏称为知名恋爱脑,如今却是大跌眼镜,谁也没想过这被娇养的富家太太真的能放下身段,进入战区,临河因为战争特殊性,很多记者都不被允许进入。
半个月后,老于他们先一步第一批返回陵市的人。
临河的百姓也被撤离得差不多。
而裴寂青必须得等着和沈晖星一起回去。
回去的飞机上,裴寂青靠在机舱座椅上,沈晖星军装外套的肩线绷得笔直,他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瘦了,原本合身的制服显得略微空荡。
沈晖星的声音混在引擎轰鸣里传来:“回去后你想怎么做都行。”
裴寂青没应声。
舷窗外的云层像被撕碎的棉絮,机舱显示屏上的高度数字不断跳动。玻璃窗上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裴寂青低头往下看去,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小小的一块拼图。
裴寂青:“谢谢你。”
沈晖星轻扯嘴角:“不用。”
也许是飞机上太无聊了,裴寂青说起了当初一些在下城区的事。
裴寂青说:“下城区的确很乱,不过我以前才没混,我母亲对我要求很严格,每次放学回家晚了超过五分钟都会被骂,她让我学了很多下城区根本用不上的东西,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特殊的存在,她用尽了所有想要托举我,她一直希望裴家能够真正地接受我,可惜……”
直到徐明珠女士生病离开前她都没能见到这一幕。
“其实我不懂我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回去,那里真的治安很不好,而且很多人死于腺体病变,我好几次说过我们搬家吧,可是她一直都不愿意。”
沈晖星若有所思:“可能因为那里有她的家。”
裴寂青想起他母亲最后握着他的说,她死后就把她埋进下城区的土里:“……对。”
那里是她母亲的家。
哪怕曾经一度被一些繁华迷乱,可是最终很多人还是会选择出生的地方落地生根。
裴寂青恍惚自己站在他们的家前,院子里那棵老树还在,树干上刻着他从小到大时量的身高线。
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记忆里徐明珠女士总爱在这树下摆张藤椅纳凉。
他又在约定回家的时间迟到了几分钟,他撑着在门前平复呼吸,就听见徐明珠女士的高跟鞋在地砖上磕出闷响,他母亲已经换鞋出门找他。
徐明珠女士带着薄茧的手指着他的脑门:“心野了是吧?我跟你讲,你要是敢跟那些小混混来往,我非扒了你皮,一放学就往家里给我跑。”
小裴寂青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觉得委屈:“今天因为老师拖堂了。”
徐明珠女士骂骂咧咧:“那都不是借口。”
厨房传来炖肉的香气,徐明珠女士拍了一下小裴寂青的脑袋:“愣着做什么,开饭了。”
裴寂青睡着了,梦里抬头看了看家里的小卖部,窗帘是旧款的蓝格子布,被太阳晒得褪成了灰白色。
院墙外的马路上有卡车驶过,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和徐明珠女士的声音一起传来。
第73章他们不在一起,那就祝对方前程似锦以……
藤卓据说潜逃到了阿非利加联国,几方一起下发的通缉。
沈晖星回到陵市,便有个简短的公开记者采访,他站在镜头前,军装笔挺,肩章在强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短短时间。
除了临河战情,记者抛出的问题最多的就是那份被泄露的信息素匹配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