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的纸页染上了颜色,一看便是经常翻动的痕迹,但翻开却没有一处折角。
“庭森,怎麽把这些带在身边?”徐倾砚单纯地问。
客厅里的馀庭森正在整理资料,擡头看了眼,回答的语气那样平常:“因为很重要。”
这些年,他是靠这些回忆活下去的。
曾认为如此孤寂无法忍受,都在她走进这个家的那一刻化为了云烟,再也不会蒙他眼,困他不前。
馀庭森终于可以在工作结束後陪倾倾加班,等她下班一起回家。
可以和她一起在暖色路灯下走过,带着他们的小狗万福。
在早醒的时候会如此留恋,眯眼看着身边的人,又倒下将熟睡的人抱进怀里。
而馀庭森这个时候才知道徐倾砚从未告诉过母父,她与他分手的事情。
难怪徐叔叔还给他打过电话,语气那麽轻快……
馀庭森当然想问一句为什麽。
然後他就会想起徐倾砚说她有苦衷。
与她错开轮休的时间里他计划要做什麽饭,馀庭森感觉自己的厨艺又长进了。
终于可以和她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看电影,在无人知晓的黑暗处十指相扣。
像所有情侣那样在路上挽手散步,在一片孩子的笑声里一起抓娃娃。
在情浓时聆听耳边咸湿的喘息。
他最想看到她眼中情迷意乱的模样,白日里一丝不茍的人正在他身边,抱着他,嘴里呢喃的是最短的情咒,是他的名字。
馀庭森可以放弃一切。
放弃曾被万蚁啃食的痛苦,放弃暗自生出的对她无尽的埋怨,放弃过去被孤独勒紧的伤痕。
只要徐倾砚在他身边,只要她说她爱他。
五一收假,刚到办公室的馀庭森突然被贺峰叫了出去。贺峰二话不说就让他跟自己走,“什麽事情?”
“不知道。”贺峰走得很快,“主任说很重要,很急……”他一顿,转过来八卦地笑着,补了一句,“副主任也说很急。”
徐倾砚走上了讲台。
等下,怎麽回事?!
广播里不是说请光闪激光部分的研发团队总工上台吗?
对,然後文晨穗高工走了上去。
她说,请某组代表上台做汇报。
怎麽倾倾走了上去!?
徐倾砚向台下的同事鞠躬,熟练对着幻灯片里的图纸讲解,汇报关于光闪那些允许揭秘的激光部分细节,部署接下来的工作。
馀庭森终于看清了刚刚进来时发到他手里的任务书:赤轮项目。
“这是我们过去五年的研究,所有项目均已达标,光闪也经过了军方测试,并已投入实战使用。”
“在接下来的赤轮项目中我们需要做到……”
光闪?
五年?
徐倾砚!
三组词的相连让馀庭森目瞪口呆,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台上还在平和讲话的人。
他没有其他情绪,只有震惊。
走出会议室,馀下的整整半天,馀庭森都浸泡在猜测的泥潭。
她没有去美国。
她去了一个世人所不知晓的地方吗?
过去的五年她忍受了很多寂寞与无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