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醒来时已过了午饭。
众人久违的没有出门,看样子还在等她,阿棠很是意外:“你们就不怕等到晚上我才醒。”
“那就一起吃晚饭咯。”
陆梧不以为意,一起用过饭,各自打时间,枕溪和陆梧拉开架势对练,燕三娘回屋继续总结开颅和开腹的要点,并将其记录下来。
阿棠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理不清楚,索性丢了医书,靠在廊柱上呆。
顾绥便坐在一旁品茶,等着马砼的消息。
再见到他的时候,马砼衣衫微凌,手里用绳索拴着同样一身狼藉的孙彪,出现在了客栈之外。
两人都着便服,如此形状站在众人面前,气氛有些微妙。
“好久不见啊孙副使,这是去哪儿了,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陆梧揶揄的笑着。
孙彪冷着脸,一一扫视一圈,“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废话,绣衣卫就这么些人,你不会真觉得靠一个文书能瞒得住这上上下下吧。”
整个卫所里,掌握实权的就那么几个人。
一一排除最后也能找到答案。
马砼将他如何通过拾遗阁得知售卖石英的线路和卖家,如何刺激孙彪让他着急,急则生乱,孙彪怕卖家出卖自己的消息,选择先下手为强。
结果刚找到人准备动手,就被提前埋伏在那儿的马砼抓了个正着,两人大打出手,最终孙彪不敌被俘。
孙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落在绣衣卫手中,万难翻身,也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切,从开始可能就是个局。
他推出文书混淆视线,但顾绥他们就没被扰乱过。
“你们故意让马大人独自负责审讯,摆出一副对他信任至深的模样,我无法接触到审讯进度,便会因恐惧被指认而不停动作。”
“然后这位陆公子又透露顾大人仍旧怀疑卫所里有内鬼却已经排除马砼嫌疑的消息,并且借着与阿棠姑娘‘转转’的机会,说出管事即将招供的消息,逼我出手灭口。’”
他无法接近被严加看管的牢房和人犯。
出于谨慎,想到了一种十分隐秘的杀人手法,那就是用管事和钟秦触碰过带有他们气味的东西包裹石英茧,算着时间,在破茧之前将虫茧带到牢房附近。
让它们钻入颅腔,吸人脑髓。
这种法子杀人度很快,且事后查不出任何的痕迹。
他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还有个能想到开颅寻因的人在,一下子将他拖入了更缠人的深渊。
“顾大人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用那管事来刺探内鬼是谁。”
顾绥看了他一眼,还不算太蠢。
陆梧贴心的替自家公子解释:“那老管事咬死了不肯交代幕后主使,一腔忠诚之心,刑具加身而不改,这种人再如何折磨都是枉费功夫,既如此,不如换个思路。”
孙彪无力的长出一口气,“他们是商量好的,那你呢?”
他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阿棠:“你刚从城回来,对此间事一无所知,竟然也能同他们打配合。”
“那晚你们早知我在附近,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是啊。”
阿棠微微一笑,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在她和三娘,陆梧离开地牢还在卫所里散步时,感觉有人藏在附近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