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噤若寒蝉,但是同会馆的外邦使臣此时却勃然大怒。
同会馆,已然被金吾卫层层包围。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囚禁我们!我们是来贺寿的外邦使臣!!”夜里,有人大吼道。
外邦使臣前来祝贺时都带有亲兵,这些亲兵皆实力强悍,不容小觑。他们早在金吾卫还没到达时,就根据远远的火光和脚步声察觉出不对。
几乎是立刻,整个同会馆的人都醒了,戒备起来。
而此时,早先驻守同会馆的金吾卫,已经把守了各个出口。若站在同会馆二楼往下看,会发现楼下皆是密密麻麻的金吾卫,站满长街。
火光烈烈,映在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如张牙舞爪的凶兽。
姜邑的亲兵率先与金吾卫发生冲突,他们想要护送姜邑出去,却发现往日畅通无阻的同会馆,如今被人死死控制着。
亲兵立刻拔刀相向,院落里充斥着利刃出鞘的嗡鸣声,西羌的刀刃寒光凛冽,对着大梁的金吾卫。
姜邑站在同会馆门口,厉声问道:“你们这是何意?莫非想要软禁本王!”
姜邑虽在奚九面前温文尔雅,但毕竟是西羌亲王,身居高位养出来的气势,自是不会弱。
尽管被刀剑指着,金吾卫的将领仍旧不慌不忙。他向姜邑恭敬拱手道:“使臣莫慌,今夜之事并非针对西羌众人,使臣去屋内好好歇着,夜里最好莫要出门。”
“本王是大梁皇帝邀请前来祝贺的客人,你们却将本王软禁在此,滚开!本王要面见大梁皇帝!”姜邑立即道,他目光沉沉,面色冷淡。
金吾卫的将领又拱了拱手,道:“是皇上下令,今夜谁也不能离开同会馆,并非末将擅作主张。”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夜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外邦使节,皆不能出去。
姜邑沉声道:“若本王执意要出去呢?”
金吾卫将领为难道:“那末将只能秉公办事,还望使臣见谅。”
两方均拔刀相向,仿佛下一秒便会有人血溅当场,同会馆内气氛凝滞的吓人。
清脆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长街尽头驶来一辆马车。金吾卫纷纷站列两侧,供马车经过。
姜邑看着缓缓停在同会馆门口的马车,方才还不通人情的金吾卫将领,此时就神情殷切,忙站到马车门口迎接。
“裴世子,您来了。”金吾卫将领站在马车外面,恭敬道。
车门开启,一只冷白如玉的手掀开车帘,旋即,便是清瘦的身形。裴知行从容步下,站直后,身形挺拔如修竹。
这不就是前几天,对姜邑冷嘲热讽的世子殿下吗?
姜邑站在原地,道:“裴世子不给本王一个解释?”
裴知行面色清冷,又成了矜贵的世家子,全然没有那日破门而入的凶悍,他道:“这是大梁之事,与西羌无关,明日便会放了诸位,还请见谅。”
“那裴世子为何而来?”姜邑突然问道。
裴知行不言。
姜邑却勾唇,莞尔道:“南疆?”
两人站在夜色中,火把的光映在两人的脸上,忽明忽灭,显得有些可怖。
姜邑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他笑道:“可惜裴世子晚来一步,南疆众人早就离开了同会馆。”
裴知行面色微变。
站在裴知行身后的金吾卫将领更是惊愕不已,他急忙道:“不可能!末将日夜守着,绝不可能有南疆的人出去。”
“上去看看便知。”姜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裴知行冷声道:“去看。”
“是,是!”金吾卫将领慌了神,忙带着人冲上了二楼。
同会馆二楼,门窗紧闭,安静异常。金吾卫将领心中直打鼓,终于觉察出不对,太安静了,这么久了,竟无一人出来过问。
他猛地踹开其中一间房,这是南疆王储岜疆的房间。
只见屋内亮着灯,空无一人。
“人呢?!”金吾卫将领面色骤变,他疾步进入房间内。
只见地上躺着几个金吾卫,衣衫被剥了干静,脖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早已断了气。
南疆的王储以及他身边的人,易容成金吾卫的样子,在将领眼皮子底下悄然离开。
见同会馆二楼久没有动静,裴知行便知道,南疆的人跑了。
此次的围剿,分成两个战场。
城外由玄甲卫,以及从雍州调来的十万大军,对潜伏在中京外郊的谋反军队进行夹击。城内,则由金吾卫、武卫营两支军队,抓捕恒武王及南疆众人。
裴知行和谭祁兵分两路,谭祁和李明琅负责抓捕恒武王,而裴知行则接手南疆众人。
紧闭的城门,切断了城内城外的联络,岜疆何时得到的消息?
姜邑微笑着,他病弱,连笑起来都显得苍白,他道:“裴世子还不去追吗?再晚些,恐怕他们都要出城门了。”
裴知行直直的盯着姜邑:“你知道些什么?”
姜邑嘴角微弯,柔弱的面容下隐藏着嫉恨。裴知行高高在上,仗着奚九那点纵容和喜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