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仞已经恢复了神色,只呵呵冷笑:“书肆有没有靠这追风捕影的暗示来卖书,本王还没瞎到这个地步。”
孟小将军连忙给自己斟酒,低头饮尽不吭声。
虽然他显然也看过话本,不过与书商毫无瓜葛,此时自然不会出声。
不提话本的事,他只觉得现实只怕比话本里的“前朝旧事”更离奇。
也兴许是这壶酒都要喝空了,即便觉得京城中的酒太温和,孟骁还是酒意上脸,也随之被壮了几分的胆子出来。
于是他忍不住还是抬头追问:“凛王殿下不是戏言?”
越千仞反问:“我戏弄你作甚?”
想来也是,孟骁还附言点头,却还是不住开口:“你们都是男子……”
越千仞甚至给他做补充:“还是君臣,更是叔侄。”
听起来好像性别都不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孟骁幽幽地问:“这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殿下为何告诉我?”
越千仞也直接回答:“还是多亏上回孟小将军觐见,才让我们得以机会说开的。”
孟骁恍然大悟:“哦!所以殿下说的赔罪,是上次那事?”
越千仞吝啬地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孟骁一拍桌子:“那次我分明没喝酒,就算喝了,以我的酒量,怎么可能会殿前失仪,殿下太瞧不起人了!”
越千仞:“……”
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
不过孟骁这段时间帮忙练兵都积极主动,显然也没因那次唐突被赶走而生气。
见他酒都倒光,越千仞便直接说:“喝完就结账走吧。”
“这么早?”孟骁还意犹未尽地啧嘴,“听说天衢街繁华,入夜也灯火如昼,要不逛逛?”
可惜越千仞毫不犹豫地拒绝:“免了。孟小将军自己逛吧,我要回宫了。”
“回宫?”孟骁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说前面那句话时正好通过这二楼雅间的窗台望向外面,也瞧见此时已是暮色四合。
这个时间,已近宫禁,再说回什么——
“毕竟本王已有家室。”
“咳咳咳!”孟骁这回酒都喝光了,只能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得直喘气的时候,却见越千仞抬起下巴,一副矜贵从容的模样。
孟骁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嘀咕:“我怎么觉得有点牙酸——你专程和我说这些,其实是想找我炫耀吧?!”
他也是成家立业的人,又不是没有!
毕竟都是接近而立之年的人,像越千仞一样迟迟没有成家的,也是罕见。
孟小将军平时在边关,还和属官八卦过,暗搓搓说总算有一件事是从军以来一直压着自己一头的越千仞比不过他了。
谁曾想凛王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越千仞没做应答,只催促他:“走不走?”
孟骁连忙起身:“走走走!”
只是拎起自己的披风,走到越千仞的面前时,孟骁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问:“你们是……认真的吗?”
越千仞这回倒是回答了:“自然。”
孟骁仍是将信将疑的模样,却没有再多问了。
*
宫禁本就拦不住越千仞,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翻过宫墙躲避侍卫的巡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侍卫给他开宫门。
又不是在偷偷摸摸做坏事,他自然选了后者。
回到昭阳殿,还没踏入,便见里头灯火通明的,守门的宫人内侍低头朝他行礼,对越千仞近日都在圣上的寝宫休息似乎也不觉奇怪。
越千仞随口问:“陛下用过晚膳了吗?”
身旁的宫人连忙回答:“用过了。”
越千仞这才放心地迈步走进去。
褚照枕在罗汉床上侧躺着,来福似乎在给他讲什么笑话逗乐,见到越千仞的身影走近,才噤声退下。
褚照抬眼看他,幽怨地开口:“叔父还知道回来?”
越千仞哭笑不得,“不是让天枢卫说了吗,今日忙得晚。”
褚照不依不饶:“忙完也不知道早些回来,还有心情和孟将军去喝酒。”
“我可没喝。”越千仞给自己辩解,脱了大衣让宫人收起,才朝褚照走近,免得路上一身寒气侵染。
褚照仍躺着,懒洋洋地抬了下巴,骄矜地说:“反正叔父说啥是啥,我又见不——唔!”
越千仞在罗汉床前单膝跪下,就着褚照抬起头的姿势,一把握住他的下巴就靠近吻了上去,把他说的话尽数吞没。
舌头驾轻就熟地掠夺一番,交缠的气息都灼热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