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下那串佛珠绕在她散开的黑上,他嘴里习惯性念着经文,可眼睛却离不开怀里姑娘睡红的脸。
顾清歌闭着眼,睫毛湿漉漉地盖在脸上,嘴唇被热气蒸得水润润的。
唐三藏盯着那两瓣嫣红,突然像着了魔似的亲上去——起先只是轻轻碰了碰,像蝴蝶落在花瓣上。
可当尝到她带着澡豆清香的呼吸时,他猛地加重力道,粗糙手掌托住她后脑勺,把这个吻变成狂风暴雨。
“嗯…烦人的蚊子……”睡梦中的顾清歌皱眉躲闪,唐三藏直接捏住她下巴加深亲吻。
舌尖顶开牙关时,顾清歌突然惊醒,睁眼就看见放大的俊脸:这和尚闭着眼满脸沉醉,喉结还一上一下地滚动。
“你!”她又羞又气伸手推他,掌心刚贴上汗湿的胸膛,立刻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那结实的肌肉下心跳得像擂鼓。
木桶边沿搭着的细麻布早被水浸透,滴滴答答在砖地上积出小水洼。
唐三藏右手在水下箍着顾清歌的腰,左手无意识地捻着佛珠串。
当姑娘因他的亲吻轻颤时,佛珠链“唰啦”缠上她后背,冰凉的珠子贴住温热的肌肤,激得她脚趾都蜷起来。
“冷”她迷迷糊糊地哼,水雾里的身子像块暖玉。
唐三藏突然狠咬她下唇,血腥味混着澡豆的丁香气息在两人唇齿间漫开。
顾清歌吃痛挣扎,光溜溜的腿在桶里乱蹬,溅起的水花泼了唐三藏满脸。
水珠顺着他眉心那颗小小的观音痣往下淌,倒像菩萨在流泪。
“小姐?法师?该用晚饭啦!”如意的拍门声像盆冷水浇下来。
唐三藏猛地睁眼,正撞见顾清歌含着水汽的怒视。他扯过棉被裹粽子似的包住她,抬脚踹开木门。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如意被热气熏红的脸瞬间煞白:法师的僧衣大敞着,水珠顺着胸口往下淌。小姐裹在棉被里只露半截小腿,上面赫然印着几道红指痕!
“摆膳!”唐三藏嗓子哑得厉害,“嘭”地摔上门。
顾清歌跌进床铺,指尖碰着刺痛的嘴唇直哆嗦——这贼和尚居然把她嘴都亲肿了!
书桌已收拾干净,那本《地藏经》不见了,换了碗热腾腾的杏仁茶。
顾清歌小口喝着,看他跪在榻前给她擦头。棉布吸着梢的水,她突然低声说:“阿吉看见巷口神像的眼睛在流血。”
她摸着他手腕上深紫色的掐痕——那是白天攥佛珠太用力勒的。
“是警告。”唐三藏冷笑,突然咬破手指在她额头画了个血十字,“可我偏要逆天改命。”
屏风后,狐裘裹住顾清歌半干的长。唐三藏系衣带的手忽然顿住——女子锁骨下一粒朱砂痣灼入眼底,像菩萨低眉时坠落的胭脂。
他猛地闭目捻动佛珠,檀木珠子撞击声碎如急雨。饭厅点起蜡烛时,如意正摆雕花豆腐。
阿吉扒着门缝偷看:他家公子换了件青布衫,主母用降魔杵形状的木簪盘。最吓人的是公子脖子边,一道牙印从耳朵根钻进衣领……
“看什么看?”唐三藏眼皮不抬,给顾清歌夹了片笋,“明天我去雷音寺,你和如意守好主母。”
夜风撞开窗户,卷着碎纸片扑灭了蜡烛。黑暗里唐三藏抓住她冰凉的手:“要是明天中午我回不来……”
“我就砸了那神像。”顾清歌反手与他十指紧扣,“碎石块拿来砌澡池子!”
屋檐下的灯笼疯狂摇晃,把两人紧贴的影子投在经书上,像幅神仙堕入凡尘的画。
阿吉赶紧去点蜡烛。他身形利落,借着窗外灯笼透进来的、那点被风吹得癫狂摇曳的红光,摸到桌边散落的火石火镰。
“嚓”的一声轻响,一点火星溅落,迅引燃了火绒。他小心地护着那簇微弱的火苗,凑近半截未燃尽的烛芯。
橘黄的光晕重新晕开,先是照亮他专注的侧脸,随即驱散了书案一角的黑暗。
烛光跳跃着站稳,将方才那幅“神仙堕入凡尘”的剪影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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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藏感到顾清歌紧扣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那冰凉并未完全褪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他缓缓松开手,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她掌心的微茧和那份决绝的力道。
顾清歌垂眸,若无其事地拢了拢鬓边被风吹乱的丝,脸颊在暖光下似乎染上了一层薄红,又或许只是烛焰的映照。
风仍未歇,从破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得新点的烛火不安地扭动,也将那些散落的碎纸片卷得更远。
灯笼在屋檐下兀自狂舞,投射的光影在墙壁和经书上拉扯出变幻莫测的图案。
“吃饭。”顾清歌的声音不高,带着惯常的清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她率先拿起筷子,指尖拂过碗沿,仿佛刚才黑暗中那句“砸神像”、“砌澡池”的狠话从未出口。
桌上的饭菜已微凉,鱼汤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