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位背过身去的长老也“如梦初醒”,赶紧围拢过来:“哎呀!石师兄!挺住啊!”“快!快拿清心润肺的丹药来!要最好的!”
四人瞬间组成了一道人形屏风,虽然屏风本身还在因为害怕而瑟瑟抖。
陆吾老祖远远站在三丈开外,捻着拂尘的手有点抖,一副痛心疾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唉,无量天尊!戾气伤身,戾气伤身啊!石长老这病根怕是落下了…龙后娘娘,你看这…是否先让贫道为石长老诊视一二?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呐!”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潜台词却是:娘娘你消消火,杀人哪有治病积德重要?给个台阶下吧!
龙后汐玥看着眼前这出“长老突恶疾”的蹩脚戏码,再看看人墙后面素心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还有远处那个抱着狐族丫头、就算天塌了都与他无关的傻儿子,以及自家那个窝囊的丈夫。
她凝聚龙爪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那毁灭性的力量几次欲,却又在最后关头死死忍住。
杀了素心容易,但这泼天的骂名,尤其是“市井泼妇”、“逼死儿子”这些话,就坐实了!
杀了素心,儿子敖烈那个倔种…她想起素心那句“会不会立刻随她而去”,心脏猛地一缩。
“哼!”最终,一声蕴含着滔天怒意、羞愤、憋屈以及一丝丝…被戳中痛处的冷哼从龙后鼻腔里喷出。
她猛地一甩衣袖,带起的罡风把黄石长老的衣角都割裂了一道口子,那恐怖的龙爪虚影骤然消散。
她没再看任何人,转身,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龙王敖广,咬牙切齿地吼道:
?“大哥!管好你的东海!管好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宫…本宫去静静!”?
说完,她周身光华一闪,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浓郁得化不开的低气压。
临走前那一眼,冰冷地扫过素心和敖烈、拓跋玉的方向,警告意味十足。
龙王敖广长长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海底深渊游上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虚汗,看着那四个还围在一起“抢救”黄石长老的长老,没好气地低吼道:“行了行了!别演了!人…咳,弟妹走了!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黄石长老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麻利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脸“我没事我很好”的表情,和其他三位长老交换了一个“任务完成”的眼神。
陆吾老祖这才慢悠悠地踱步回来,捋着银感叹:“哎呀,一场虚惊,一场虚惊啊。素心长老勇气可嘉,但也…咳,过于耿直了些。下次直言进谏,还需讲究些方式方法嘛。”典型的马后炮,和稀泥宗师。
素心仙子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一阵脱力感袭来,她晃了晃,旁边的蓝鹤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素心低声道谢,脸色依旧苍白,但看向敖烈和拓跋玉方向的眼神充满忧虑。
危险暂时解除,山谷里凝固的气氛稍微活络了一点,但离轻松还差十万八千里。
西海龙王敖闰看着被自家儿子龙威和自己夫人怒气双重蹂躏过的山谷。
满地疮痍,灵草倒伏,山石崩裂,再想想那生死未卜的狐族儿媳、失魂落魄的儿子、还有一群惊弓之鸟般的下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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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有气无力:“陆吾道兄啊…您看这…这残局…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本王的寿辰都没这么热闹过!”
?陆吾老祖一脸高深莫测:“龙王陛下,此乃情劫所致,天意弄人,非战之罪也。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小狐狸的魂体,再安抚烈儿这臭小子。至于这山谷…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回头让龟丞相带人修缮便是。”他巧妙地避开了“谁该负责”这个送命题。
?龙王叹气:“也只能如此了。蓝掌门…”他看向一直守在敖烈和拓跋玉不远处的蓝鹤唳。
蓝鹤唳正全神贯注地维持着一个笼罩在敖烈和拓跋玉身上的淡蓝色护罩,隔绝外界干扰。
同时将精纯的蓬莱仙元缓缓渡入拓跋玉体内,温养其脆弱的魂体。
他听到龙王叫他,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疲惫和不耐烦:“陛下,您也看到了,我这儿正忙着跟阎王爷抢人呢!没空!您要训儿子还是安抚老婆,找别人去!素心长老那暴脾气都镇不住场子,您指望我?”
他这话夹枪带棒,既抱怨了龙王夫妇添乱,又损了素心一把,虽然素心刚救了场,顺带表明自己“我很忙别烦我”的态度。
龙王敖闰被噎得够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偏偏无法反驳。
他只能转向那四位长老板起脸:“你们四个!刚才戏演得不错啊?现在戏演完了,活儿也得干!玄金长老,你去谷口守着,布个警示结界,别让闲杂人等再闯进来添乱!
黄石长老,你不是咳疾犯了吗?正好,去药庐把最好的凝魂安魄、疗伤续命的药材都搬过来!越多越好!
青冥长老和赤阳长老,你们两个负责清理现场,把那些碍事的碎石烂木头都移开,给蓝掌门他们腾出地方,动作轻点!要是惊扰了…咳,你们懂的!”敖闰终于找到了出气筒,把任务分派下去。
?四位长老如蒙大赦,异口同声:“遵命,陛下!”
比起面对暴怒的龙后,干活简直是美差。四人立刻领命而去,动作比兔子还快。
角落里,几个侥幸没被敖烈龙威震晕的虾兵蟹将缩在一起,小声嘀咕:
?虾兵甲声音颤:“吓死虾了…刚才我以为素心长老真要变成壁画了…”
?蟹将乙挥舞着钳子,心有余悸:“可不是!龙后娘娘那爪子…啧啧,我感觉我的蟹壳都凉!幸好黄石长老‘病’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