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木屋窗棂,在炕席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暖融融地裹着炕上那抹小小的身影。
沈青崖守在炕边,指尖第三次探向孩子的额头——热度彻底退了,呼吸绵长平稳,胸口起伏均匀,比昨日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好了何止百倍。他起身走到屋后的灵植圃,指尖拂过一片凝着晨露的暖玉藤叶片,灵气顺着指尖涌入,叶片瞬间焕出更鲜亮的光泽。
穿越到这里已有五年,他从最初懵懂适应,到如今成为清溪村乃至周边百里都有名的灵植夫,屋后这片灵植圃便是他的底气。前世的生物化学知识与这世间的灵气法则相融,让他培育的灵草不仅药效卓绝,更能精准契合不同人的体质。昨夜为孩子清创后,他便用凝神草、暖玉藤搭配百年老参须炼制了灵液,此刻又摘了片刚成熟的灵米稻穗,准备熬一锅最是滋补的灵米粥。
“青崖!小娃娃睁眼啦!”彩衣扑棱着七彩翅膀从屋里飞来,鸟喙上还沾着点灵草碎屑,声音里满是雀跃。
沈青崖快步赶回屋,果然见炕上的孩子已经醒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一汪清泉,带着刚苏醒的懵懂,还有几分深入骨髓的怯懦,正怯生生地打量着周遭。见沈青崖进来,她小小的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攥着棉褂的小手微微颤。
“别怕,”沈青崖在炕边坐下,声音放得比春风还柔,指尖轻轻悬在她头顶三寸处,一缕温和的灵气缓缓萦绕过去,安抚着她紧绷的心神,“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
阿墨慢悠悠挪到炕边,巨大的背甲轻轻挨着炕沿,散出温润的暖意,他瓮声瓮气地补充:“青崖是好人,不会欺负你。”
孩子眨了眨眼,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顺着蜡黄的脸颊砸在棉褂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哽咽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爹……娘……不见了……”
沈青崖的心猛地一揪。他看得出来,这孩子身上虽有外伤,却更重的是心神受创。这般小的年纪,怕是经历了灭顶之灾。他伸手,极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动作温柔得怕碰碎了她:“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孩子咬着嘴唇,泪水流得更凶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记得家乡遭了洪水,爹娘带着她逃荒,路上遇上劫匪,爹娘为了护着她,都倒在了血泊里。她拼命跑,跑了不知多少天,饿了啃树皮,渴了喝溪水,最后实在撑不住,才晕倒在了沈青崖的稻田边。
彩衣看得心疼,用翅膀轻轻擦了擦孩子的眼泪,小声劝:“小娃娃别哭啦,以后有青崖在,还有我和傻龟,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沈青崖沉默了片刻。五年前他猝死职场,穿越到这乱世,独自打拼至今,身边虽有彩衣和阿墨相伴,却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如今看着眼前这无依无靠、满眼惶恐的小丫头,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突然被触动了。他这辈子,前半生为工作奔波,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或许,这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缘分。
他定了定神,目光无比认真地看着孩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孩子,如果你愿意,以后就留下来吧。我没有妻儿,往后,我就是你的爹爹,这里就是你的家。”
“爹爹?”孩子愣住了,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大眼睛里满是茫然,似乎没听懂这个词的含义。
“对,爹爹。”沈青崖笑了,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连声音都带着笑意,“我叫沈青崖,你也可以叫我青崖爹地”
彩衣立刻扑棱着翅膀附和:“是啊是啊!青崖可厉害了!他是最厉害的灵植夫,能种出好多好多神奇的灵草,以后肯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阿墨也重重点头,瓮声瓮气地保证:“以后我背着你玩,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用背甲砸他!”
孩子看着沈青崖温柔的眼神,又看了看一脸和善的彩衣和阿墨,心里那份漂泊无依的惶恐,渐渐被一股陌生的暖意取代。她已经没有家了,眼前这个人,愿意做她的爹爹,给她一个家。
她抿了抿嘴唇,酝酿了许久,才用尽全力,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爹爹。”
这一声“爹爹”,软糯又带着依恋,像一颗小石子,在沈青崖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他愣了愣,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连眼眶都微微热。穿越五年,孤身一人,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拥有一个闺女。
“哎!爹爹在!”沈青崖连忙应着,伸手将孩子轻轻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却无比坚定,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以后爹爹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怀里的小身子起初还有些僵硬,片刻后,便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依靠。
沈青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沈青崖,居然也有闺女了!前世所有的疲惫与孤独,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心里默默誓,从今往后,他这灵植夫的本事,不仅要用来培育灵草,更要用来宠这个捡来的闺女,护她一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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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不饿?”沈青崖柔声问,语气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爹爹给你熬灵米粥,喝了身子就有力气了。”
孩子点点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饿。”
沈青崖抱着她起身,彩衣立刻叼着小勺子跟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规划着:“要摘最甜的玉露果给小娃娃吃,还要加点灵蜜,甜滋滋的才好吃!”
阿墨则慢悠悠地跟在身后,瓮声瓮气地说:“我去烧火,保证粥熬得软糯。”
孩子忽然从沈青崖怀里抬起头,小脑袋转来转去,看看叽叽喳喳的彩衣,又看看说话的阿墨,眼睛里满是惊奇,小手指着彩衣,拉了拉沈青崖的衣襟:“爹地,你的鹦鹉……会说话呀?”
不等沈青崖回答,她又指着阿墨,语气里满是疑惑:“还有这只大乌龟,也会说话!别人家的鸟和乌龟,都只会叫或者爬,怎么它们这么厉害呀?”
彩衣闻言,得意地扑棱着翅膀落在沈青崖肩头,用鸟喙蹭了蹭孩子的小脸:“那是当然!我和傻龟可不是普通的鸟兽,我们是有灵智的异兽,跟着青崖修炼,自然会说话啦!”
阿墨也停下脚步,巨大的脑袋微微低下,看着孩子,瓮声瓮气地补充:“活了很久,跟着青崖,学会了说话。”
沈青崖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顶,耐心解释:“彩衣和阿墨都是有灵性的伙伴,陪了爹爹五年了。它们不仅会说话,还很厉害呢,以后会保护念昔的。”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新奇,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彩衣七彩的羽毛,又怯生生地碰了碰阿墨温润的背甲,小声说:“你们好厉害呀,我以前都没见过会说话的鸟和乌龟。”
“以后你天天都能见到啦!”彩衣欢快地叫着,“我还能带你飞呢,让你看看天上的风景!”
沈青崖抱着怀里满眼好奇的小丫头,听着彩衣的叽叽喳喳和阿墨的瓮声瓮气,只觉得这木屋从未如此热闹温馨。他低头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甜丝丝的:有了这个小闺女,再加上这两个活宝伙伴,往后的日子,定会充满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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