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疲惫的意识再次直接响起,带着无尽的倦怠:
“他们…称我…为‘灾祸’…之源…”
“称我…为…需要…净化的…污秽…”
“可笑…”
“我…只是…不愿…再…‘哺育’…”
“不愿…再…见证…循环…”
它的意识断断续续,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哺育?循环?
我猛地想起普措阿公的话——圣女蛊婆的循环!寨子依靠“圣女”皮囊隐藏蛊力,汲取山神(?)愿力,又惧怕蛊力泄露引来神罚…
难道…这所谓的“山神”,就是眼前这被禁锢的、“不愿再哺育”的…“源”?
它所散的力量,被寨子窃取、扭曲、利用,形成了那诡异的平衡?而一旦有人像奶奶那样试图打破循环、真正掌控这股力量,就会引来…真正的“神罚”?或者像那少年一样的…“净化者”?
那这“蚀疫”…
我的目光落在腰间的黑纹上。
“蚀…是…我的…血…也是…我的…泪…”
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哀。
“他们…惧怕它…却又…渴望它…”
“用它…制造武器…制造…那些…可怜的…吞噬一切的…怪物…”
“也…用它…延续…那可悲的…循环…”
“你身上的…是稀释了…万千倍的…哀伤…”
“但…依旧…是…‘源’…的…一部分…”
所以,那肉团怪物,是寨子(或者那少年背后代表的势力)用“源血”制造的武器?而我身上的“蚀疫”,本质是同源的力量,只是程度不同?
少年要“净化”我,是因为我沾染了“源”的力量,成了“污染源”?
那奶奶…predecesr…她们知道多少?
“那个…女人…很…聪明…”
“她…找到了…‘钥’…窥见了…一丝…真相…”
“她想…用‘金蝉’…挣脱…彻底…摆脱…这…血肉…与…愿力的…枷锁…”
“她…几乎…成功…”
“但…‘蜕’…需要…真正的…‘源血’…洗礼…而非…那些…被…污染…稀释的…残渣…”
“她…失败了…”
“现在…‘钥’…指引…你…来了…”
“选择…吧…”
“后来者…”
那两点幽蓝的光芒微微闪烁,照亮了我身前的地面。
那里,有一小洼…极其粘稠、不断蠕动、散着暗金色光泽的…液体。
它不像水,不像血,更像是一种活着的、拥有自己意识的…能量聚合体。
这就是…真正的源血?
“接受它…你可能…承受不住…彻底…融化…成为…我的一部分…”
“拒绝它…你身上的…‘蚀’…会慢慢…吞噬你…你会变成…新的…怪物…被…他们…追杀…直至…毁灭…”
“或者…”
那苍老疲惫的声音顿了顿,似乎连维持这意识交流都变得极其困难。
“你可以…试着…‘拿走’…它…”
“就像…那个…女人…试图…做的…”
“带着…这份…原初的…力量…和…诅咒…”
“去…打破…点什么…”
“或者…被…打破…”
幽蓝的光芒注视着我,那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