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没事,在凌迟之前先自己死掉就能免受皮肉之苦……】
【诶我毒药呢?】
“……”
殷少觉第三次拿出新的信纸。
他确实想在睡前处理些公?务的,至少在坐下的时候,他还没有都想什么。
然而乔肆的心声源源不断地从?身后涌来,声音也时高时低,被人?死死盯着的视线感?也如动物的尾巴反复略过他的后背,让他反复走神,弄脏了两张好好的纸。
他闭了闭眼,放下手中毛笔,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不能急。
人?已经在身边了,驿站又远离城镇,跑不了的。
殷少觉站起身,忽然朝着乔肆径直走来,
“封公?子,明日我们要一早启程,今夜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乔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在他?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里?,太?阳已经逐渐落山,随着殷少觉走来?,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在屋内收紧,唯一的一盏烛火从桌案上照来?,将他?的影子投落在乔肆的身上。
暗沉、轻晃、模糊了一切的界限。
乔肆下意?识抓住了床帏,却因手下没注意?,直接放开了薄纱的帷帐,恰恰好挡住了殷少觉朝他?伸过来?的手。
他?无声地咽了咽口水,却发觉那只手并未停顿,也并未落在他?身上,只是悄然捉住了悬挂在帷帐外的摇铃,轻晃了两下。
铃铛与门?外的相连,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用来?喊伙计的。
乔肆坐在原地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紧张忐忑到险些屏住呼吸,却发觉只是自己误会了,殷少觉只是喊伙计有事而已。
竟是虚惊一场。
乔肆顿时卸了力?气,直接往后一倒,躺在了宽阔的床铺上。
伙计很快赶来?,在门?外询问,殷少觉也隔着门?要来?了洗漱用的温水和干净毛巾。
隔着半透光的纱帘,逐渐传来?衣服的摩擦声和很轻的水声,乔肆缓缓闭上眼?睛,翻了个身,随着精神重新放松下来?,逐渐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殷少觉仔细听着寂静空气中的呼吸声,直到乔肆彻底熟睡,才小心撩开了床边的纱帘,朝着他?伸出手去。
从很久以前?他?便发现了,乔肆看起来?脑子里?的想法很多,但睡眠质量一直很好,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迅速入睡。
眼?下也是如此,哪怕他?伸手解开了腰带、脱下外衫、鞋袜,又将乔肆的身体挪到床上,盖好被子,乔肆也只是翻了个身,重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就更沉地睡了。
换了寻常人,只在他?解开衣服的瞬间就会醒来?。
但因为是乔肆,他?连迷烟都完全用不到,就轻而易举拿到了那瓶成分不明的药。
几个时辰过去,暗卫成功找来?了成色气味大小都接近的药丸,被殷少觉亲手和乔肆原本的那瓶药做了替换。
已经没了毒药的药瓶被放回?乔肆的衣服里?,殷少觉看着全程熟睡没有反应的乔肆,目光缓缓地沉了下来?。
一个人若是真心想要寻死,就算是没有毒药,没有匕首,也有的是办法。
他?合拢门?窗后坐回?床前?,低头望着熟睡的乔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