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行声音低低的,又轻又软,他向奚九解释自己确实有些赌气,所以才不回信的。
或许是奚九的远离,让他觉得不安,往日的骄纵都被收了起来,变得可怜巴巴的。奚九偏偏很吃这一套,她本来就是一个心软的人。
裴知行最会察言观色,面对奚九,无论是骄纵还是委屈,都拿捏得当。
果然,奚九摸了摸裴知行的脸,叹息一声:“属下没生世子的气。前段时间确实太忙,所以没时间回侯府。”
察觉到奚九态度的变化,裴知行立刻顺杆往上爬:“可是你后面都不写信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这边发生了什么。”
“是属下误会了世子的意思,以为世子不想看到那些信。”奚九歉声道。
“我没有不想看,我只是,只是”裴知行有些说不出来。
他只是在奚九面前有些恃宠而骄,有些任性。但是后面奚九不再写信回来的时候,裴知行就心慌了,害怕奚九生气,所以匆匆忙忙赶来。
奚九轻轻的摩挲裴知行的唇,轻声道:“属下明白的。”
奚九明白的,裴知行的一切,奚九都明白的。
“那你还喜欢我吗?”裴知行的眼眶又红了,竟然漫上了湿意,他终于问出了让他惴惴不安的问题。
只有在这样缱绻的氛围中,裴知行才多了些勇气。
“喜欢的。”奚九微微低头,吻上了裴知行的唇。
明知道不能动心,明知道他会恨她,还是心软,还是喜欢他。到底是日日相处中生的情,还是因为生理的欲望而生的情,奚九也分不清楚。
裴知行立刻抬手勾住奚九的脖颈,与奚九深深的亲吻着。这个久违的亲吻,让裴知行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他将奚九拉下来,两个人倒在软榻上。裴知行启唇,仍由奚九攻城略地的占有他,掠夺他的呼吸,掌控他的身体。
那双清冷的眼眸,翻涌着隐秘的欢愉。
裴知行含混的喘气:“今晚不走好不好,太冷了奚九。你不在身边,我总是睡不好。”
奚九第二天,天色微明就醒了,离开裴知行的营帐。
两人昨晚差点擦枪走火,裴知行衣服都快脱得不剩什么,他的肌肤白皙细腻,泛着粉,好看极了。奚九的手在他的腰侧流连,掌心粗糙的茧,激的裴知行缩了缩。
奚九真是有点克制不住。
想到外面这么冷,担心裴知行感染风寒,奚九又停下了手。
裴知行脑子懵懵的,哑着嗓子问:“不继续了吗?”
奚九沉默了一下,道:“巡逻的人会听见,对世子不好。”
“那你可以捂住我的嘴,就不会发出声音了。”裴知行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什么惊天动地的蠢话都说的出来。
奚九噎了一下,半晌道:“算了,世子会不舒服。”
“可是”裴知行还想说什么。
奚九捂住裴知行的眼睛,道:“夜深了,世子睡吧。”
现在真的太晚,奚九下值的就已经到了子时,两个人磨蹭一番,三更天都过了。裴知行从清晨出发,坐马车摇摇晃晃到了京郊,一整天都没歇息。
奚九在他身旁,让裴知行觉得心安,他蹭了蹭奚九的肩,缓缓闭上了眼睛。
早上奚九醒的时候,摸了摸裴知行的额头,果然有些轻微发热。他半夜出去找奚九,冒着风雪在外面呆了这么久,生病也正常。
奚九起床,才刚刚起身,裴知行就醒了,迷迷糊糊的靠着她。他脸颊泛红,嘴唇干燥,呼吸都是热的。
“你要走了吗?”裴知行怏怏的问。
“属下去给世子叫军医过来看看,有些发热。”奚九回答。
“哦。”裴知行鼻子堵着,声音闷闷的。
奚九想要低头亲亲他,裴知行偏开头,道:“风寒会传染的。”
“没事。”奚九轻轻碰了碰裴知行干燥的唇。
后面将裴知行的被褥掖好,才出门去。
“世子病了?!”
“是的,有些发热。”奚九回答。
军医知道刚来的世子爷生了病,大惊,连忙背着药箱赶了过来。这位太着急,甚至没有觉得奇怪,为何奚校尉会一大早知道世子生了病。
军医给裴知行把脉,没过多久,李源还有别的将领得到了消息,赶忙来到帐内问候,帐内一下子多了好些人,有些吵。
奚九的位置从前面退到了最后,两人又离得很远。
裴知行靠在软枕上,隔着人群与奚九对视。眼睛雾蒙蒙的,有些委屈。
“世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感染了风寒,等会儿煎服药喝下去就能退了热。”军医收回把脉的手,向众人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源还有诸位将领,心里送了口气,若是世子爷一到军营就病倒了,那真是不好向侯爷交代。
李源还有别的将领担心裴知行的身体,说军营里条件差,冬日又冷,劝他烧退了就离开。裴知行看了眼奚九,抿着唇答应了
奚九和裴知行又分开了,维持着半个月见一次,或是推迟到二十多天见一次。
因为裴知行的心结解开,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奚九回不来就赌气,不回信。奚九后面写的每封信他都回,甚至隔两三天就要给她写信,给她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