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人热情,喝酒更是跟喝水一般,厉害的很。每日饭桌上,总少不了酒,男人女人都是酒中豪杰。
裴知行酒量差,别人给他敬酒,他都接下。一时间,竟然不知是他不好拒绝别人,还是自己想喝。
奚九见裴知行喝得眼睛都有些懵了,按住他的手,笑道:“各位叔伯姑婶,他今日有些醉了,我先把人带回去,就不陪大家了。”
众人调侃道:“奚九,你这小郎君酒量不行,两三杯就倒了,回去好好练练。”
奚九莞尔道:“无事,他不能喝也没关系。”
“反正你是千杯不醉,能挡在他面前,对吧!”有人替她接话,揶揄的语气。
奚九微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将裴知行拉起来,温声道:“回去了。”
裴知行红着脸看她,喝醉了反而听话的很,安静的站起身来,跟在奚九身旁。奚九跟赵郎中夫妇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赵郎中得知裴知行喝醉了,问:“要不给他煮碗醒酒茶,喝了再走吧。”
奚九道:“不用麻烦,我们回去自己弄。赵伯,您招待客人吧。”
赵郎中看着奚九,又向后看了眼安静的裴知行,随后将奚九拉到僻静处。
赵郎中塞了个红包到奚九手里:“你成了婚,我和你何姨都开心,这个红包你收着,当我俩给你备的新婚礼。”
奚九来了云州多年,赵郎中夫妇早已将她视作半个女儿看待。
“这我不能收。”奚九立刻拒绝道。
赵郎中虽笑着,但语气却格外强硬,道:“让你收着便收着,你成婚是大事,我们做长辈的合该给你备礼的。”
奚九沉默。
赵郎中继续将红包塞奚九手里:“快拿着。”
奚九眼底闪烁,半晌才接过,道:“多谢赵伯跟何姨的心意。”
赵策曾私下找过奚九多次。
他倒还聪明,知道裴知行在奚九家里,每次都避开他,去镖局找奚九。次数多了,连镖局的人都知道,医馆赵郎中的儿子又来找老大。
镖局里的人总是在无人的角落八卦。
“赵策总是来找老大也不好吧,老大不是成婚了嘛,裴郎君看到怎么办。”
是的,镖局的人也是后面才知道奚九成婚一事的,他们倒不是听别人说的,而是自己亲眼看见。
本来吧,奚九是整个镖局里最拼的。若是走镖,奚九往往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若是不走镖,奚九也会去镖局守着。
每日都能看见她在校场里练武,还带着镖局的人一起练。
格外勤勉。
但是近段时间,奚九去镖局的次数大大减小,有时候一两天都见不到她人。
有一次镖局来了单生意,原本谈生意都由镖局的掌柜来谈,用不着奚九。但偏偏那个老板押的货贵重,不能随随便便就定下来,一定要见见奚九,才能安心。
恰好那天奚九没来。
镖局去了三四个人,上奚九院里找她。
那日的天气好极了,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有太阳,但却不热,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偶尔微风徐徐拂过,十分惬意。
“老大总呆在家里是为什么?好几天都没见她来镖局了,不闷得慌?”
“不知道,老大之前不是说家里有事嘛,可能要处理家事吧。”
“一个人住能有啥家事?”
“我咋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快些走吧,别让人家老板等急了,大单子呢。这单开了,得吃上半年!”
“知道知道。”
一行人来到奚九的院外。
镖局的人都知道奚九住在哪里,奚九当时乔迁新居的时候,还请了镖局的人来她家里喝酒庆祝,因此也算是熟门熟路。
众人推开奚九的院门。
“老——”大
镖局众人目瞪口呆,话哽着喉咙里,说不出来。
只看见玉兰树下的躺椅上,正拥抱着接吻的两人。
奚九靠在躺椅上,怀中的人跨坐在她身上,低头亲她,低垂的脖颈,修长白皙。奚九的手松松的揽着裴知行的腰,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
院门一开,奚九瞬间睁开双眼。
她立刻松开裴知行,将裴知行的衣服拢好。裴知行被亲的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裴知行不满,蹙着眉哼了一声,还想凑过去继续和奚九接吻,奚九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
镖局的人仿佛像几尊石像,缓缓裂开。
奚九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匕首,冷冷的划过镖局人身上,奚九沉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