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
城南的百姓简直怒火冲天,恐慌和怨气被发酵到了顶点。
“狗官!你把我们封在这里,就是不管我们的死活!”
“你就是想让我们等死!”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喧哗,撕心裂肺的吼着,仿佛裴知行做了天大的错事。
但其实,从始至终,裴知行都在努力的控制这场瘟疫。他修建隔离的安济坊,组织郎中救治病人,又开仓放粮避免饥荒。裴知行已经做出了他能做的所有努力。
但是天灾非人力所能及。
裴知行身姿笔挺站在栅栏前,没有一丝惧意,他沉声道:“把人放了。”
“做梦!今日不把老子放了,老子就杀了他!”壮汉狞声道。
裴知行站在原地没动,他不可能把这些染病的人放出来。也不可能看着他们把郎中杀了,云州的人手已经十分紧缺。
两方对峙着。
赵策从没有哪一刻,看到裴知行有那么激动,他简直热泪盈眶,随即又被逼得更近的冰冷刀刃,把眼泪吓了回去。
奚九赶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裴知行和众人对峙的场面。
“你们最好将人放了。”裴知行面色沉静,直白道,“我不可能放你们出去。”
众人原以为裴知行会说一些安抚人心的面子话,谁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喧嚣的人群都滞了一瞬,现场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那你就是想我们死!”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对!你就是想逼死我们!就是想逼死我们!”
人群哗然。
“把郎中杀了,把粥棚砸了,这就是你们给自己找的活路?”
裴知行开口,他的声音清冽,穿透嘈杂的怨怼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冷漠的眼神看向最中间那个闹事的人
“说我要逼死你们?”裴知行冷笑一声。
“若真要逼死你们,干脆让你们自生自灭,过不了几日就清净了。何必每日耗费钱粮药材,还赌上大夫和官兵的性命。”
云州没几个人见过这个巡抚大人,都以为他是李司那流的酒囊饭袋,又或者是从中京来花拳绣腿,如今时局动荡,自然对他不满。
裴知行一边说话,吸引了所有人注意,魏霄飞那边已经派人潜进去,准备救人。
裴知行又用怀柔政策:“我知道诸位面临天灾,感到恐慌惊惧,但诸位可以放心。我裴知行在此立誓,只要还有一个人有口气,官府的治疗就绝不会停!”
人群中,开始有百姓动容。
他们也只是对瘟疫感到害怕,又看不到前路,才这般激进,本性是不坏的。
魏霄飞的人已经靠近那几个壮汉,裴知行微微点头,人群中突然就冒出来了一群官兵,将方才几位闹事的壮汉摁住。
赵策一朝被人解救,捂着脖子一直咳,被官兵拖了出去。
其他几位郎中也成功解救。
方才那几位闹事的大汉挣扎着,一人面色狰狞,骂道:“你竟然敢戏耍老子!”
眼看着城南众人又闹了起来。
裴知行目光锐利,语气斩钉截铁:“本官方才的话,说到做到。”
魏霄飞站裴知行身旁低声道:“大人,这几个闹事的人如何处理?”
以魏霄飞的意思便是,直接将闹事的人杀了,本来他们就患了病,煽动能力又如此强,永绝后患是最妥当的
但裴知行只道:“找个地方关起来,照常医治。”
裴知行已无心再此地停留,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裴知行转身离开
百姓因为裴知行方才的举动,起了逆反心理,朝裴知行的背影扔东西,地上的树枝,石子。一边扔,一边骂:“狗官!”
裴知行沉默不言,再不辩驳。
“狗官,去死!”
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一人。
他明显是个练家子,身形利落,速度极快,守在裴知行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提刀向裴知行砍去,刀刃凛冽,寒风惊起裴知行耳边的发。
“世子!”裴实大惊失色。
千钧一发之际,奚九将人猛地拽开,推到一边。
“离远点。”奚九冷声道。
她手中没有武器,赤手空拳的跟人缠斗,很吃亏。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这点劣势也不算什么。
奚九很快把人制服,缚住手,摁在地上。
“狗”那人挣扎着,还想破口大骂,奚九一掌将人劈晕。
奚九面无表情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魏霄飞被奚九的身手惊得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云州竟然卧虎藏龙。